“嗯。”我低著頭,聲音很輕很輕。
啪——爸一掌刮在我的右臉上。我摸著疼痛的右臉,抬頭怒視著他。爸生氣地說:“這是你不遵守約定的懲罰。吃完這頓飯,給我上樓去寫三千字的檢討書,不寫完不準睡覺!”
在場除了老媽,所有的人都不禁倒抽冷氣。
“你也用左手打我耳光,為什麼我就不能用左手變魔術!老爸你這是蠻不講理!”我的眼睛因為生氣而瞪得好大,鼻子的兩翼翕動著,這是我頭一回大聲頂撞老爸,而且說得理直氣壯。我已經為我是左撇子而被迫改用右手的事情壓在心裏好久好久了!“爸,越前也是左撇子,為什麼越前大叔同意讓他用左手而你不同意?你一向是個開明的好爸爸,為什麼在這一點上你要這麼斤斤計較?我已經非常配合你去做了,難得有一次我用左手就犯罪了嗎?”
“雪琳,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樣任意妄為了?”老爸的眼裏除了憤怒還有失望,他看看老媽又看看我,“爸做的一切都是為你著想啊!”
“為我著想,哼,說得真好聽。”我冷笑,眼淚不禁奪眶而出。“你隻會臆測,隻是嘴上說得好聽!在這方麵你就從來沒有真正依過我的心聲!我要的是左右手平等,難道用左手就不對了嗎?有左撇子的存在是很正常的事啊!老爸,你不也是左撇子嗎?”
“雪琳你這個笨蛋!正因為老爸是左撇子所以我才了解左撇子的苦啊!”老爸對我大聲吼道,淚水瘋狂地從眼眶溢出。這原本是一頓很美滿的晚宴,卻因為這件事而壞了大好的氣氛。
老爸每次都說為我好,為我好!到底哪裏為我好了,我根本看不出來!我一氣之下對老爸揮上一拳:“過分!大人的思想,我這個小孩是不會理解的,哼!大家慢吃,我飽了。”我大踏步地跑出了房間。
身後的聲音,一片混亂。
“螃蟹兄弟,你沒事吧?”“雪琳她根本沒吃怎麼就說飽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一路亂奔,迷迷糊糊間竟然來到了網球場。站在梧桐樹下,我依靠在樹上暗自流淚。我想,我這下的顏麵是徹底無存了,剛才當著大家的麵,堅強高傲的女王居然哭了,不知道,大家心裏都是怎麼想的。摸著發痛的臉蛋,我在心裏嘲笑:嗬嗬,老爸也是左撇子啊。這是,遺傳因素的關係嗎?
陽光,透過樹陰的縫隙星星灑灑地落下來,右邊的臉蛋又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可是我的心情,卻跌落了穀地,照不到一丁點兒陽光。網球場地上,沒有越前的身影,但是我仿佛卻能看到他活力四射地用左手揮拍發出外旋發球。越前龍馬還真幸福呐……
“原來你在這裏。”想曹操,曹操還真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越前撲閃著大眼睛看著我:“大家都在擔心你。”
“那又怎樣……”我立馬有一種想逃離他視線的想法,轉身就想走。
“你別想往外跑!”他有力地拉住我的手臂,使我無法再邁出一步。
兩行淚水順著臉頰而落下,我左手撫摸著疼痛的心,眼裏滿是哀傷。越前顫巍巍地收回了手:“對不起,我把你弄疼了。”
我搖搖頭,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其實我並沒生越前的氣,隻是,看到他用左手抓住我的時候,我的心好痛。我真的好羨慕他!我覺得越前大叔再怎麼無賴,他不會逼越前去改掉慣用手,就真的很令我感到欽佩。
其實女王也有無奈也有悲傷也有痛苦的,每個人都不是像表麵上大家所看到的那樣。在學校裏我是那麼風光,但是又有誰知道並能理解我的心裏的痛楚呢?果然——王,總是寂寞的。
“別哭了。”越前拿出紙巾。
“我哭……關你什麼事!”送給他一記白眼。我最討厭我傷心難過時有人安慰我了。有了安慰,人會變得更加軟弱,更加需要依靠。
“因為看到你哭……”他的聲音像蚊子叫一樣細小,“我會心疼的……”
當——我整個人仿佛被雷所劈到。我猛地抬起頭:“你剛才說什麼?”
“我有說話嗎?”越前又開始裝白癡了。我打賭,我一定有聽到!
“有啊,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我真的懷疑,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一片紅雲浮在臉頰上,越前拉拉帽簷:“好話不說第二遍。”這就承認你剛才在說謊!哼哼!我情不自禁地揚起了一個微笑,不由自住的我會為剛才那句話而感到快樂。
我停止了哭泣,用手大力地把眼淚擦幹。在這個家夥麵前,我可不能哭得不像人樣。(小七:嘿嘿,女王嘴巴好硬噢)
越前輕歎一口氣:“告訴我吧,關於左撇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