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個左撇子,從前的他一直有左手。他生活的那個年代,剛好是中國混亂的年代。在封建社會中絕大多數人認為老爸用左手是個怪胎,似乎有違常理,甚至有人說老爸是畸形兒。每次吃飯,老爸的手總會和人家“打架”,老爸是個老實人,所以,每次都被人家罵。
用左手,會有很多不方便,尤其是在那個時候。他做的許多事情都是和任何反方向的,很多時候大家都用右手隻有他用左手,著實被人認為很奇怪。有時候有些事情因為要用右手來幹,所以他不得不努力用右手,一不小心做錯,會被人家罵,甚至有人會打他。
老爸有個死敵,一個很強壯的男孩。他們倆做在一塊兒,吃飯總是手碰到一塊兒。那個男孩就總是打他,歧視他,看不起他。因為那個男孩家裏有錢,老師也會偏袒他,甚至他還會召集班級裏的男生一起欺負他。老爸是在大家的罵聲和打架中長大的。可以說,他的童年是灰色的,童年給他留下了很多的陰影。
後來他來到了日本,搬到東京的奶奶家也就是他的母親家裏住下。在日本,他下定決心改用右手,也決定忘掉從前的不愉快,可即使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心中隱匿深處的傷痛是無法抹去的。每一次,隻要碰到有關從前有關左撇子的事,老爸就會難過就會心痛。
因為這個老爸他才會這樣的。他才會生下我後命令我改掉左手換右手。也許,是我天性固執吧!口頭上答應,可我暗地裏依舊努力用左手寫字,變魔術,彈琴,很多事情我左手比右手幹起來好得多!我左手寫出來的字比右手漂亮一千倍!
可是,盡管我怎麼隱瞞,老爸還是發現了。那一次是在小學三年級,他怒氣衝衝地抓著我的衣領,生平第一次打了我一記耳光,並且罰我跪在客廳裏一直到天亮。媽使勁地求老爸不要這樣,我也發誓我一定不再用左手,不然就天打五雷轟。
不過,到了中學,老毛病還是右犯了。右手打不出響指時我就會用左手,右手用毛巾洗臉不舒服我就換左手,甚至表演魔術右手太遲鈍我就讓靈敏的左手來表演。一切都很完美,進了初中,我從來沒被老爸發現過。今天是第二次,第二次被老爸發現。
老爸不想讓我像他那樣,他的想法我也能夠明白,可是事過境遷,無論怎麼跟他說他就是不聽。他說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我能快快樂樂地長大,希望我有一個彩色的童年,希望我和他的從前是截然相反的,希望當我回憶起童年來會笑得很開心。
“越前,你明白了嗎?”我長長籲了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嘴巴都幹了。
“原來如此。”越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又不禁自言自語道:“其實,我也是理解他的。隻是,那一切都已成為過去了,不是嗎?何必苦苦執著於過去深陷泥潭不肯自拔呢?現在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啊!”
“我想,我可以理解。”越前托著腮幫思考著。
我突然覺得鬱悶的心情一掃而去,把不愉快的事情痛痛吐光的感覺真的很舒服。我很高興,越前他願意聽我把長長的不愉快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