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自己嬌寵到大的女兒,寧掣哪裏舍得真心責怪,微微歎了口氣,試著柔聲,“你今日為何要派人攔住你玉姐姐的轎子,她三年未歸家,剛一歸家,便遇到這般冷待,多讓她寒心。若是傳揚出去,對我寧家聲譽也是不好。”
寧雪沫見著自己父親神態緩和,也微鬆了口氣,便又恢複的原本張狂的性子,揚聲道,“父親,她寧琅玉不過是一個孤女,又病怏怏的,如今全靠父親這個叔伯養活,不過是個廢人,我這般對她,已算極客氣的了。”
“混賬!”寧掣聞言又是一怒,手掌朝桌子憤而一拍,且不說寧琅玉對於寧家的重要性,單她就是寧家嫡長女的身份,即使讓他這個叔伯養著,也是理所應當。由此,寧掣一聽女兒這樣說,更是發怒,“平日裏先生教你的禮儀德行你都學到哪裏去,對待自己的宗室嫡親長姐竟這般言論,豈對得起我寧家一貫秉承的‘賢者尊之,長者敬之,宗親者愛之’的宗訓?常日裏真是將你寵壞了,讓你連基本的道德禮儀都忘了幹淨,難道真要為父請個從宮中退下來的老嬤嬤重新教教你身為女子的德行。”
寧掣此時是真的生氣了,聲音愈來愈大,氣憤的將紅木桌子也拍得極響。
寧雪沫聽著自己父親帶著震怒的聲音,知曉這個素日裏疼愛自己的父親是真的生氣了,當下臉色一白,一張精致的小臉上頓時掛上了淚,越顯楚楚動人,哭求道“父親,女兒知道錯了,女兒隻是迷了心竅,才對玉姐姐生出嫉妒之心,女兒知道錯了。”
寧掣微微闔目,心中不禁想自己的女兒如何生出如此的想法,嫉妒嫡親長姐,事後又擺出楚楚動人的狀態,若非他不是早早的了解自家女兒的脾性,恐怕此時早已好好嗬護一番,歎了口氣道,“今日之事,我便當不知曉,我明日找你玉姐姐請罪,日後在府中,我不希望你做出任何敗壞寧家女兒宗訓之事,否則我定要請個嬤嬤來教教你。”
見自家父親如此說,便是揭過此事,寧雪沫當即心下一喜,但當她聽到寧掣最後一句話時,滿眼盡是不甘,咬了咬下唇,還是把滿心的怨氣壓下,紅著眼眶施禮退了下去。
寧雪沫心中所想在麵上表情表露無疑,寧掣心中越來越失望,在寧雪沫出去後踱著步子便回到書房。
寧掣坐在書案前一臉疲色,他心中思量著寧琅玉的去處,想著明日應準備什麼樣的說辭去將她請回來,畢竟他的這個侄女並非尋常女子。
一旁的侍從柳岸見家主如此表情不由歎了口氣,心想這兩日定也不太平了。
而寧雪沫出了正廳後,心中越想越是不甘心,正巧親母林氏正從外歸來,寧雪沫當即忍不住紅了眼眶,上前委委屈屈的請安,“給母親請安。”
林氏如今四十有餘,保養得宜的一張臉顯示出中年美婦的獨特風韻。
看著寧雪沫紅了的眼眶,林氏瞧出了不對勁,扶住了愈行禮的寧雪沫,嗔怪道,“沫兒怎的對母親也如此客氣了,眼睛怎的如此紅,誰讓你受委屈了,告訴母親,母親讓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