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鬥心(上)(1 / 2)

當天晚上,陳菲菲被渡邊一郎帶回去訊問,訊問的地點就是渡邊的辦公室,陳菲菲坐在結實的實木椅子上,第一次看到了渡邊的辦公環境,屋子裏除了他的辦公桌還有幾個大的鐵皮文件櫃,幾個櫃門半開著,密密麻麻的卷宗甚至溢到了外麵,在他的桌子上也是如此,橫七豎八地擺放著幾本打開的筆記,油印的文件胡亂堆在一起,桌子的一角橫放著一支鉛筆,底下的稿紙上用日文寫著幾句潦草的話,這樣混亂的擺設和桌子另一角擺放的優雅的黃銅大理石台燈完全不搭調。

渡邊坐在桌子另一端,用銳利的眼神死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從她的眼睛裏讀出他所關心的所有事情,陳菲菲輕聲抽搭著,不時用手帕擦拭著略顯紅腫的眼睛。

“陳小姐,我很好奇你為什麼總是被人綁架?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第二次把你救下了!”渡邊一郎擺弄著手裏的鉛筆,看似心不在焉。

“都是程雲彪那個壞蛋!他一直對我有成見!他想稱霸永定城,就把我當做絆腳石,總想置我們於死地而後快!”陳菲菲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拚命擠出幾滴眼淚。

“程會長也是替皇軍辦事的。”渡邊一郎打著哈哈,“我也知道你們之間向來不合,他這個人脾氣比較急,有時候的確做事魯莽,而你陳小姐也是聰明過人,你們兩個我都很欽佩。”他看似老好人一般和了一把稀泥,突然話鋒一轉,笑裏藏刀地問道:“這次綁架你的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好像是高副官吧?他不是你的心腹嗎?為什麼要綁架你?”

陳菲菲說:“那個人不是高副官,他是八路趙華!”

“哦?”渡邊一郎一聽“八路”二字,就好像打了針雞血一樣來了精神,眼睛也睜圓了,嘴也張開了,他身體前傾,脖子伸得老長,聚精會神地聽陳菲菲繼續說道:“程雲彪私通八路,他知道我從崔家弄到了一些銀元,就在接手憲兵隊審訊後,偷偷將此人運出,並在今天綁架了我的高副官,利用他擅長的換命法術,將兩人身體對調,來騙取我手裏的錢財,用於他和八路的抗日陰謀。”

渡邊一郎說:“據我所知,程雲彪是皇軍的大功臣,正是他策劃了上個月的埋伏戰,讓皇軍擊潰了八路軍縣大隊,他和八路之間的仇恨已經無法化解,他怎麼可能私通八路呢?”

陳菲菲說:“渡邊先生你有所不知,程雲彪可不會僅僅滿足於在皇軍手下當差,隨著勢力增大,他現在有了更龐大的野心,他要稱霸永定城,繼而稱霸華北,當一個名副其實的土皇上,而阻礙他實現這一目標的,除了皇軍沒有別人了,因此八路已經秘密派人和他聯絡,兩方要合夥辦成這件事,八路幫助他稱霸華北平原,而他幫助八路對付皇軍,在共同的利益麵前,沒有什麼化解不了的仇恨。”

這番話讓渡邊一郎聽得雲裏霧裏,他感覺陳菲菲說得太過於玄乎,可出於對程雲彪早已有之的懷疑,他又不能完全不信,在他的印象裏,程雲彪的法力高深莫測,而且行事詭秘,要說他有這個心思,也在合情合理之中。

“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渡邊一郎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你還記得程雲彪手下有個崔堂主嗎?”陳菲菲說,“那個人就是一直潛伏在城裏的八路臥底,自從上次你們假扮盧鐵旺試探我以後,我就開始留意這個崔堂主的行蹤,此人看似已經被程雲彪弄成了活死人摸樣,其實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程雲彪之前早就把所有的錢都放在崔堂主家裏保管,為了掩人耳目,就對外說崔堂主犯了錯被罰做木頭,其實那都是假的,崔堂主不久前已經代表八路和程雲彪訂下盟約,要幫他做成一件大事,我想他們近期可能就會有大動作,這些是我這些日子一直跟蹤崔堂主偷聽到的消息,我猜想而接管憲兵隊,偷偷運出趙華到我這裏騙錢就是他們陰謀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