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浮生若夢又一朝(2 / 2)

她冷冷的話語讓嬌小侍女一下子愣住了。

她們這種高門家仆,自然是沒有資格擁有姓氏的。

就在那嬌小侍女發楞的瞬間,諸葛南衣突然伸出雙手,一下子掐住她的脖子,使勁用力,直掐的那嬌小侍女用力掙紮,翻著白眼。

“你,你放開我,救命。”

就在那嬌小侍女以為自己快要被掐死了時,諸葛南衣猛的放開了手。

那嬌小的侍女嚇得一下子腿軟的坐在了地上,捂著胸口不停的咳嗽。

諸葛南衣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嬌小的侍女沉沉一喝:“我諸葛氏的威名,容不得你這等小人汙蔑,再有下次,一定不會放過你。”

諸葛南衣盯著她,雙眸如沉黑的夜空,嚇得那嬌小侍女一下子不敢說話。

“原本我是想一下子掐死你的,隻是,怕髒了我的手。”

諸葛南衣說到這裏,轉過身就朝自己的房中走去。

嬌小侍女看著她走遠的背影,不知怎麼了,覺得寒冷刺骨。那一瞬間,她覺得這諸葛氏比她所見到的所有的謝氏女都有威嚴,讓她忍不住害怕。

想到這裏,嬌小侍女忍不住擔心,倘若今天這諸葛氏沒有離開,女郎該怎麼辦。

嬌小侍女站起身來,朝新房的院落走去。

她剛踏入院落,忽然聽到南院傳來驚天響動的鑼鼓聲。

嬌小侍女嚇了一跳,猛的一回頭,看到南邊濃煙滾滾,火光照的半邊夜空都亮了。

新房的門砰的打開,嬌小侍女看到郎君披著剛脫下的喜服從新房中衝了出來。

郎君的飛奔的速度太快,嬌小侍女扶著麵色怨毒的謝家女郎,跟在他身後。

既然在她新婚當天縱火燒院子,那諸葛氏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救火啊,救火啊。”眼看南院半邊房子已經在大火中化為灰燼,侍衛們急忙奔走提著水桶,隻可惜杯水車薪,大火還是持續燃燒著。

三人來到南院之時,院子已經燒的漆黑看不見模樣。旁邊院子的賓客,已經嚇得四散逃離。

“劈裏啪啦”中,院子已經燒的分奔離析,隻剩下半邊房子,還隱約看得見窗戶。

突然,一陣哀切淒婉的琴聲響起,琴聲幽幽蕩蕩,宛若在那春日憂愁,輕卷而去,除了在人的心田上留下一律瘙癢,便再無消息。

漸漸的,那琴聲變得綿長淒苦,它似飛翔在碧空天際之間,越過層層白雲,穿過滄海桑田,走走重重人影,隻為看那人銷魂一眼。

當年司馬相如以一曲鳳求凰博得卓文君愛慕之後,又如何呢。

不過是紅顏易逝,恩短情長,獨留悔恨。諸葛南衣在火海中閉著雙眸,她的腦海中一幕幕劃過曾經,又一幕幕閃過今世。

她的琴聲之中除了綿綿不絕的情意,還有那大徹大悟的瀟灑,這樣的惆悵和決絕,在這蕭條的冬日裏,將死亡的決絕表達的一清二楚。

嬌小侍女臉色灰敗,諸葛氏的琴藝不輸與謝家女郎,卻如此淒慘的死去。

突然,她身旁傳來郎君的命令聲:“馬上把她救出來,不然你們都與她一起陪葬。”

聲音剛落,那隻剩半邊的房子轟然倒塌,半邊紅火,映入夜空。

漫天的火焰中,身著紅衣的女子被火舌纏繞,她抱著手中的琴,目光淒苦,似瘋癲般,傳來一聲淒婉決絕的呼喊“我諸葛南衣,生生世世,絕不為妾,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轟”的一聲,那紅色身影,被倒塌的房屋掩蓋,整個南院,已經成了火海。

見狀,站在那吩咐救火的男子明顯呆住了,他驀的發出一聲哀嚎,“南衣。”

“啊。”

尖叫聲撕破黎明,諸葛南衣騰的坐起身來,手撫著胸,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驀的,她不敢置信的抬起手,看著手上嫩滑如牛奶的肌膚,呆怔了半晌。

喘息了一陣後,她心神恍惚的走下床榻,就著燭火,看著銅鏡中的臉。

鏡子中的少女,看起來年紀尚小,不過豆杏年華,長的天然秀美,膚如凝脂眸如含星。隻是此刻臉上大汗淋漓,表情中還殘留著驚恐。

“啊。”諸葛南衣雙手捂著臉,驚恐的尖叫出聲。

隔間傳來一陣急促淩亂的腳步聲,一個溫柔關切的聲音從門檻處傳來,“女郎,是又做噩夢了麼。”

諸葛南衣背對著那女子,她深呼衣口氣,竭力控製自己顫抖的身子,回道:“沒事了,你下去吧。”

身後那人像是早熟悉她的脾性,並沒有走過來,而是站在門口輕聲安慰道:“女郎不用憂心,小郎君的身子一定康健,不日我們就去武進看望小郎君。”

“我知道了,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