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桑跟著九皇子上了馬車,一上去就被黑布蒙上了雙眼。她跟著馬車顛簸了不知多久,直到馬車停了,才被解下眼上的黑布。一睜眼,就看見一座豪華的大宅。她飛速掃視了一下宅院的周圍,然周圍除了這座宅院並無其他宅院,且還見不著一個人。看來這九皇子怕自己有機會逃走,特意選了一個偏僻的地方。
肖洛桑跟著進了宅子的大門,她打量著宅院內部的園林布置,裏麵的這宅院修建得十分華麗,格局布置精細,房梁屋瓦處處透著卓然的貴氣,乍一看甚至還有些皇家園林的味道。不過這也難怪,誰叫人家是正統的皇親國戚呢。肖洛桑從前也聽過這九皇子的事跡,這九皇子少年出戰沙場,立下赫赫軍功,後來回了皇城,又在朝廷上擔任要職。據說此人為人八麵玲瓏,做事手段利落,又深得龍心,是眾人心中最有資格日後登上大統之人,多少權貴擠破頭都想把自己家裏的千金嫁給九皇子。可在肖洛桑看來,這人就是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肖洛桑被帶到了內宅裏的一處小庭院,兩人進去在廳堂坐下,侍女很快過來給兩人上了茶。肖洛桑揭開茶蓋,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個手指粗細的小銀棍,她握著銀棍在茶裏攪了攪,確認銀棍沒變化後,才小口啜杯中的茶起來。饒是九皇子知麵前這女人和尋常女子不同,但看了她這一係列做起來沒有絲毫不自在的舉動,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揚手打發了屋裏的侍女和隨從,他們退下後,屋裏就隻剩下他與肖洛桑兩人了。肖洛桑自顧自地品著茶,看都沒看他一眼。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坐了好一會兒,直到肖洛桑給自己斟上第五杯茶時,九皇子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我請你過來,可不是讓你來喝光我的茶的。”肖洛桑停下手裏的動作,漫不經心道“我也不是很想喝這茶,我隻是不想同你說話。”九皇子有些惱了,這女人竟是這般嫌棄自己,連句話都不願與自己說,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些,片刻後,心緒平複了些許,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道“你若是覺著無聊了,不如我們換有意思的事做。”肖洛桑突然被一口水嗆到,猛地咳嗽起來,顧不上說話,一邊用力地咳出嗆到喉嚨裏麵的水,一邊費力地捶著自己的後背。九皇子見她狼狽,心下居然生出幾絲奇怪的憐惜,他上前拉過肖洛桑,輕拍著她的背道“不是讓你不要再喝了嗎,就這麼喜歡和我對著幹?”肖洛桑本想避開他的手,可無奈他力道太大,自己現下不能用靈力,隻能委曲求全。
她咳了好一陣,才緩過來,興許是咳得久了,眼圈有些紅了,眼裏還嗪著一點淚花。她一抬頭,那梨花帶雨的模樣一映入九皇子的眼中,他的心突地一跳,麵上不禁綻出一個溫和的笑來。這笑雖好看,但明顯與他一貫的氣質不符,看得肖洛桑眼皮一跳。肖洛桑清了清嗓子,道“我們不過才見了兩次麵,我又與你無冤無仇,你連我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何必要跟我這般過意不去。”此話一出,九皇子心中的柔情被澆了個七七八八,他輕哼了一聲,斂起麵上的笑,道“你叫肖洛桑,是蓬萊島首富肖遠恒之女,現為暮雲山玄峰門弟子。我說的可對?”縱然知道這人神通廣大,但自己與他不過見過兩麵,就能將自己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肖洛桑難免有些詫異,她無奈道“就算你知道我的身份,我自認沒沒你結仇結怨,你又為何非要揪著我不放。”九皇子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道“我哪是和你過意不去,你也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道理。我這般行事,不過就是心悅於你,想將你留在身邊。”他說的直白,可肖洛桑聽了,臉上卻無一絲波瀾,她淡淡地瞥了一眼九王爺,像是在看一個腦袋有毛病的人,九皇子被她這眼神看得不悅,她才收回目光,道“九皇子說笑了,我一個修道之人可不懂這些什麼淑女,君子的。若您執意要將我留在身邊,我也無可奈何。不過我是個修道之人,活的時日比你長的多,等個幾十年,你便駕鶴西去了,我到時又是自由身了。”
九皇子神色一凜,幽幽道“想那些沒用的作甚,還是想想你現下的處境吧,今日你肯乖乖跟我來這裏,想必是受了傷不能用你們修道之人那一套術法吧。本王向來是個憐香惜玉之人,隻要你願意跟了我,日後指定比當個道姑逍遙快活。”肖洛桑冷哼一聲,道“九皇子不知修道之人不僅可長生不老,說不定還可成仙呢。跟著你最多不過當個侍妾,說穿了不就是個做小伏低的,還談什麼逍遙快活。”好說歹說了半天,她卻還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他也失了耐心,留下一句“既然如此,那你且先在這適應幾天罷。”說完就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