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都是紅色調為主,我走錯地方了吧,轉身推門要出來,就聽裏麵的人說:“站住,你壞我名節一次不夠,又要害我兩次麼?”
“什麼?怎麼回事?”轉身回頭看著對麵的人,正是昨天上吊失敗的那個女孩,此刻胸脯劇烈起伏,眼神淩冽的望著他。“姑娘啊,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你我已有夫妻之實,就要行周公之禮。若你今晚就這麼出去,我恐怕這次該懂得“係活扣”了。”
“姑娘你等會,我和你什麼時候有的夫妻之實啊,我胡子還沒長出來呢。”劉寄奴摸著自己的光滑下巴說著,其實他每天都刮胡子,隻是不讓人看見,他認為留胡子就像沒把臉洗幹淨一樣,不習慣。
“昨晚,你----你對我做的事。”說完姑娘便羞怯的低下了頭。
“這位同學啊,我昨晚是因為救你小命才口對口送氣給你。還給你做心肺複蘇,那都是情急救命的正常反應,並非是我要占你便宜啊。”劉寄奴攤著雙手說著大道理,感覺越說越累。
“我明白了,你嫌棄我出自青樓,雖然我自詡清倌隻賣藝不賣身,但畢竟在這青樓煙花巷子裏熏染一身汙穢氣,嗬嗬,是我太執念了。”說罷,兩行清淚滾落,淚珠狠狠的砸在大紅色的被子上。劉寄奴唰的抓住她的手,來到案幾前,衝著兩根蠟燭跪下,姑娘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他拽的跪在地上,就聽劉寄奴對著蠟燭說:“今有孫—不對,今有劉寄奴與----哎姑娘你叫什麼啊?”“啊?寒煙,穆寒煙。”姑娘詫異的回答道。
“今有劉寄奴與穆寒煙義結金蘭結拜為兄妹,日後全心全意保護妹妹穆寒煙,將來找個好人家,生兒育女把家持,若違此誓言--------。”還未等劉寄奴說完,門被咣當撞開了,李清柳小臉冷冰冰的望著跪在香案前的一對男女,女的妝容如花,眼含碧波蕩秋水,男的豐神俊朗,器宇不凡,右手高舉向天正在發誓。
李清柳後麵跟著幾個小兄弟很不自然的低聲說:“對不住啊寄奴哥,沒攔住。”“滾,你們根本就沒攔,連個招呼都沒打,一群廢物。”劉寄奴站起來對著李清柳說:“清柳啊,你來的正好,給我們做個證人吧,我們要------。”“要拜堂成親了,我是該把九珠冠送來了吧,翠紅樓的姑娘有手段啊,一根打了死結的上吊繩,套住了一個好男人。”李清柳說完從身後卸下一個包裹,正是前幾天送給清柳的九珠冠,黑漆玄木紋的盒子打開,九顆珠子放著九種不同的光彩,還有特殊的一種光,淚光。那是清柳的淚,滴在九珠冠上濺起的是心碎的絕望的光。“清柳你誤會了,我們是結拜兄妹,並不是什麼拜堂成親。”
“結拜兄妹有擺設大紅喜字的麼?結拜兄妹有準備紅綢被的麼?你看這屋子裏的哪一樣像是結拜兄妹的樣子,即使你成親結拜也該找個幹淨的地方吧!”清柳越說越氣,聲音都顫抖了。門外的兄弟都是大氣不敢出的,縮著脖子把門關上了,在門外聽響。
此刻穆寒煙不樂意了,本來就是青樓中人,最忌諱就是被人說不潔。雖然是清倌不會做肮髒的皮肉營生,但畢竟是在這樓裏生活熏染著已經牢牢的被刻上了青樓的精神烙印,而且年輕氣盛都有爭強好勝的心理。衝著李清柳清脆的回複到:“此處不潔,何處潔,酒肉錢財流散席,空杯閑樽誤華少,若是塵緣已來到,佛祖羅刹勿擋道。”清柳帶著淚痕的臉訕訕的笑了一下看著刺眼的紅燭說:“河岸無骨犬不哮,人若不腐鷹不啄,隻歎曾經月輝明,如今泥沉翠紅樓。”
“兩位大文學家,你們在談論什麼,能翻譯一下麼。嗯清柳啊,我是文盲,但我聽著怎麼感覺你不像是在誇我呢?”腆著臉的劉寄奴想要扶清柳的胳膊坐下,被清柳一擺手甩開了。轉過身去不看他。就在劉寄奴剛想要好好解釋一番的時候,外麵噔噔急促的腳步聲踩著地板的聲音傳來,二弟劉道憐呼哧帶喘的扒拉開門口的“人群”對著裏麵喊:“大哥,娘讓你快回家,說是有人病了。讓你趕緊回去。”
“什麼人病了?怎麼不去找黃三爺,哦對了,他在這。”劉寄奴指著黃三爺說。“娘找我,先回家再說,黃三爺快和我一起騎馬回去。”說完也不管李清柳願不願意抓著手就往外跑。後麵屋內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不知哪個倒血黴的瓷碗被摔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