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穎在慧雲師傅和黃三爺的共同調治下終於不再發燒,算是保住一命,但是身子還是很虛弱,劉寄奴讓弟兄們每天都弄些鱷魚肉過來給秦文穎做湯,把秦文穎都喝膩歪了,可是丈夫劉穆之死守著她,一滴都不許剩,等到她氣色恢複了才算一塊石頭落地。
這一天是秦文穎從黃三爺的藥堂“出院”的日子,李清柳和佟雪梅也聯手而來,慕容文卿因為有孕在身,受不住那股子中藥味,所以留在家裏。
眾人帶著吃喝用度和劉穆之一起把秦文穎用轎子抬回家,劉寄奴在前麵左手邊,右邊是何無忌,後麵兩個人分別是孟昶和檀道濟,四個人抬著抬著就不好好玩了,劉寄奴開始唱了起來,還隨著節奏晃悠著。
“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頭,哥哥的肩上扛著呀你,哥哥的心裏裝著你啊。”左搖右擺的四個家夥把轎子裏的秦文穎逗的嘻嘻哈哈的笑著沒完,旁邊的劉穆之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心裏感覺好充實,有兄弟真好。
像是迎親隊伍似的把劉穆之和秦文穎安頓好,眾人便不再打擾他們這對患難夫妻,全都撤了回去。劉寄奴揉著剛才扛轎子硌得生疼肩膀,李清柳和佟雪梅過來說:“下次有機會我們也要坐一回寄奴抬的轎子。”
“沒問題,咱別說轎子,河上的畫舫都打造好了,今晚咱們就去看看。”劉寄奴帶著兄弟們回到家,發現有個刁家的人在等著,眾人警惕的看著這個人,他掏出一個竹筒,說是有信交給劉寄奴。等劉寄奴拿出竹筒內的絲絹一看,上麵寫著幾行娟秀小字,何無忌搶過來看著。
“鳳求皇未果,嗟歎恨天地,願做菩提葉,清心自在行。”何無忌念完看看四周,輕聲對寄奴說:“寄奴啊,這刁家的丫頭好像是喜歡你,求你不得,她大概想出家做尼姑吧。”
“刁文翹是個好姑娘,但願佛祖保佑她,能一生幸福平安。”劉寄奴也無話說,深歎一口氣準備晚上帶著大家去展月軒看那邊的新打造的畫舫如何了。
突然看到二弟道憐回來了,垂頭喪氣的樣子,應該是遇到什麼事了,這家夥平時很少這樣。
“二弟,你小子耷拉著腦袋幹什麼,過來說話。”劉寄奴想好好問問他。
“大哥,春熙—春熙她要嫁人了,嗚嗚嗚--!”還沒等劉寄奴問呢,二弟到是先坦白了,原來黃春熙要嫁人了,隻是新郎不是二弟。
“她那個剛回京口的老爹,給她定了親,過幾天就要辦喜事了。”二弟哭喪著臉傷心至極。
“這種倒黴事怎麼都被咱劉家撞到了,是欺負咱劉家的小子都很帥麼,我去看看怎麼個事。”劉寄奴心裏也挺生氣的,春熙的蠢爹,也不問問兩個孩子的情況,回來就給拆散了,是給姑娘相親啊還是賣姑娘啊,要是賣還好說了,拿珠寶箱子砸死他。
氣呼呼的就奔黃三爺的藥堂去了,進屋看到黃三爺正在和這個春熙的爹啪啪的拍著桌子。
“呦嗬,你們這爺們兩玩的挺熱鬧啊,喝酒猜拳啊。”劉寄奴自來熟的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你就是劉寄奴?劉道憐的大哥?今天把話說開了也好,我閨女春熙已經許了京口王家,她和你家道憐不合適,別硬撐著了,我也是為兩個孩子好。”黃布衣很是“認真負責任的”說著。
“要是真為兩個孩子好,就應該問問兩個孩子的意思,再說了,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我二弟道憐和春熙打小就在一起,青梅竹馬的姻緣,你為什麼急於把春熙賣給王家,啊不是,是急於嫁給王家,難道你欠人家錢?欠多少我給你還!”劉寄奴也是越說越火,壓著氣,但言語的火藥味非常足。
“你還?你拿什麼還?一個賣柴火撈魚的窮小子庶族,你這輩子最驕傲的也就是你爹活著的時候當個功曹而已,家都養不活呢,你還娶兩個老婆,你能養活麼?”黃布衣說話也是不客氣,因為他認為和劉寄奴這樣的人用不著客氣,根本沒瞧得上眼。
“看來今天的談話不是很愉快啊。”劉寄奴起身甩著袖子離開了,身後是黃三爺和他的兒子黃布衣爺兩的叫罵聲,看來黃三爺還是喜歡道憐那孩子的。
這一番爭吵讓劉寄奴多少有些窩火,本以為自己在京口可以橫著走了,他也確實做到了,但是在人們的心裏,他即使能橫著走,那最多也是一隻螃蟹而已。
沒有地位,權利,後一個霸氣的背景,不管自己多少次殺進刁府都是一介砍柴販履賣魚之輩。慢慢往回走著,心裏細細的品味著,這個黃布衣如同一劑清醒針,讓本已飄飄然的劉寄奴一下跌回到現實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