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曼陀羅(1 / 1)

“王爺”

黑暗中,一個頭戴麵具,鎖骨處有蟲形刺青的人畢恭畢敬地跪在一位正搬弄著拇指手環的男子跟前,等待他的旨意。

“神蔻——終於重現江湖了。”男子突然哈哈大笑,那笑聲有著致命的穿透力,別說是旁人了,就連跟隨他多年,功力在江湖上數一數二的蟲人而言,大腦也反射出了求生的本能,隻是欲生不能後,隨之而來的便是求死不得的恐懼,那男子深凹的眼珠子裏布滿了血絲,瞳孔猛地脹大,嘴唇發著深邃的黑,但是嘴角內側卻隱現著嗜血的紅,而此刻的空氣中彌漫著的是血腥味,充斥著的是男子勢在必得的霸氣,以及得不到及毀滅的摧毀力。

蟲人提著眉頭打量著眼前這個他再熟悉不過,卻無法企及的‘惡魔’,在他看來,他是所有人的‘夢魘’,而自己,為了自己的計劃,隻能偷生。

“王爺!清海湖那邊的探子來報,說見血封喉已經采取行動了。”蟲人跪著,收回原先的打量,低頭等待這個嗜血如命的狂魔的發落,“我們——是不是也該——”

“啪——”沒等蟲人沒有說完,左臉便印有紫紅色的血掌,暗黑色的血從喉中噴出,蟲人明知傷在何處,卻強忍疼痛將頭埋得更深地跪好。

“跟著我這麼多年,還是那麼蠢。”一股寒氣直逼蟲人的心髒,若是旁人,定會求生心切,提腿就跑。但是蟲人是誰?跟了王爺這麼多年,他知道,這個站在台子上唯我獨尊的‘魘魔’會因為獵物的惶恐更興奮。逃跑,隻會讓他更有盡早獵殺獵物的欲望。

“王爺饒命!是小的愚笨,王爺智慧無邊”

“哈哈哈”站在高台上的男子撫摸著台子上的鮮肉,看著它一點一點被自己的寵物吸食盡,嘴角的弧度愈加強烈,“等到他們人都聚齊了,殺”

“全部?”蟲人聽了,不顧死活地看了王爺一眼,又趕忙低下頭。

“全部。”說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整個大堂還久久地回旋著仿佛可以震透耳膜的刺耳的笑聲,蟲人這才捂著已經糜爛的臉,縮成了一團。

暮色已至,勞累了一天的柳霖兒昏昏欲睡,就在她恍惚著歪著身子之際,腕部手鐲的劇烈震動將她一下子驚醒,她趕忙神色緊張地站起,右手按住抖動的手鐲,死死地盯著洞口,大氣不敢出。

“你怎麼了”冷凝牧一隻手撐著牆壁,一隻手捂住胸口,緊閉著嘴不說話,眼色堅定,表情卻很遊移,柳霖兒見冷凝牧嘴角殘留著鮮血,嘴唇發白便也略知一二,不再多問。趕忙趕到冷凝牧麵前將攙他坐到床前。

“你先坐這兒休息一下”可是柳霖兒剛鬆開手,冷凝牧便軟塌塌地癱倒在床上。柳霖兒猶豫地看了看神情恍惚的冷凝牧,隻見他的麵色漸漸沒有血色隻留慘白,而他的胸口微濕。

“算了,顧不了那麼多了。”柳霖兒放下顧忌撥開冷凝牧胸前的衣裳。這不見到也罷了,一見著實嚇著柳霖兒了。隻見冷凝牧的胸口的肉仿佛是已然糜爛的油桃,黑紅色的血掌印,還不時往外滲出黑紅的血,而那腥臭的味道讓人作嘔,而往下流淌的是帶著血絲的黃水。

活在現代社會的柳霖兒從未見過這樣讓她怵目驚心的畫麵,覺得瘮人的柳霖兒感到臂膀上的寒毛一排排地豎起。想來平日裏的她是有一點恐怖色彩的畫麵都不沾邊的,而今如此令人作嘔的場景就擺在柳霖兒麵前,柳霖兒沒有經驗,也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她嚇呆地摔坐在地上,半晌沒有緩過神來。

直到冷凝牧痛苦淒厲的呻吟聲將她從遊離中勾引出,柳霖兒才慢慢正視她認為自己接受不了的現實。

------題外話------

——我們總是在自覺與被迫中接受著所謂的現實,而現實告訴我們那些我們不願麵對的現實,成就了我們現在身處的現實。

筆者不願提及如果,因為那些的不真實的堆疊,隻會讓現實看起來倒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