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手楊帆(1 / 2)

一切都很安靜,靜得沒有一絲風。屋外的喧囂,與屋內的寧靜就像兩個世界。

楊帆有些迷惑,他已經在這個窗口一動不動的站了一個小時。從那個圓孔裏他也一動不動的注視了近一個小時。

現在他有些走神,槍口的位置竟然偏移了半寸,正對著小販攤位上的那捆大蔥。白的如雪,青的如林,就像小時候那走也走不完的冬日山林。

突然打了一個冷顫,把楊帆的思緒拉了回來。

老了,也許是真的老了。他撫摸著自已手中的那把狙擊步,像正在撫摸情人那柔軟的軀體。

這隻槍一共隻出手了兩次,一次是在某次聚會上萬人之中取了一位政要的頭。還有一次是在冰天雪地裏,撕開了一個偽裝得像是冰窖的敵人的胸。

槍是黑色的,人被裹在黑色的風衣之中,人槍早已合二為一。

這是第三次,也將是最後一次。出發的時候洪哥已經交待了,出完這最後一槍,就可以告老還鄉。

楊帆的眼裏開始有了一些濕潤,三十歲對槍手來說是不是真的就老了。才盯了一個小時,手就微微有些顫動了。

林驚初站在一棵人高的樹下,一隻眼睛盯著樹下,三個正以君子之態下象棋的老頭。另一隻眼睛不停掃視著那些黑洞洞的窗口。

沒有風,但是一片黑色的衣角竟然被輕輕掀起,雖然隻是一閃,但已經足夠。四樓,不算高但也不矮。

林驚初上到了樓頂,他蹲下來再一次緊了緊腳下的鞋帶,然後從綁腿裏抽出了那把匕首。他在刀刃處輕輕的吻了一下,然後將它叨在口中。

距離是早就算好了的,林驚初隻是在腰間的皮帶扣上輕輕一按,便彈出了一根鋼絲頭。拉夠預計好的長度後,林驚初便卡上機括,再將鋼絲頭卡在牆邊的不鏽鋼鋼管上。

鋼絲很細,像是平時吃的過橋米線一樣。在這夜幕的掩映下,肉眼幾乎不可見。

林驚初將匕首握在手中,先退後一步,然後再縱身躍下。

一位胖胖的婦人出現在瞄準境裏,她大張的嘴像是要吞下自已。“我暴露了?”楊帆迅速判斷了一下“不會”那她在驚愕什麼。楊帆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狙擊步,他感到了危險的來臨。

漫天黑雲突然而至,楊帆下意識的扣動了板機。可惜隻是慢了那百分之幾秒,槍響的時候那片黑雲已經越過了槍口。

‘哢’的一聲不是來自對手的身體,而是自已肋骨斷裂的聲音。楊帆直挺挺的向後倒去,他隻來得及緊緊握住手中的槍。

槍在人在,槍往人亡。一個殺手知道槍的重要性。

然後他看見了一張臉,一張年輕的生機勃勃的臉。那張臉上充滿了仇恨,無止無境的仇恨。楊帆想試著掙紮一下,但脖子上的涼意卻準確的告訴了他,那是一把能切金斷玉的東西。

輸了就輸了,楊帆幹脆放鬆自已徹底鬆了下來。一切都結束了,心裏反而好像還有種解脫。

林驚初看著自已刀下的人,那張臉由慌張到平靜,現在又變成了徹底的放鬆。心裏很是不解,這已經不像個職業殺手的表現了。

“姓名?”林驚初問道。

“楊帆。”

“職業?”

楊帆動了動手中的槍,一陣溫曖從槍上傳了過來。

“誰派你來的?”

楊帆不再說話,因為他覺得這張臉越看越熟悉。難道是錯覺,幾年前自已曾經被這張臉緊追不舍過。現在這張臉又正對著自已,不是在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