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以毒攻毒(1 / 2)

物種的進化總是要靠死亡來延續,沒有死亡,那裏來的新生。既然遲早都有一死,早死晚死又有多大的區別。

上帝創造了亞當,再從亞當身上取下一根肋骨創造了夏娃。是不是就是說每一個女子都欠著一個男人,而遲早那個男人總是要來索還的。

“我就是欠著驚初的嗎?今生就該我來償還!”柳青青閉著雙眼,仿佛看見了亞當和夏娃在蘋果樹下自由的飛奔。

刀尖正對著胸膛,竟是沒有停頓也沒有猶豫。一顆心到另一顆心的距離會有多遠,一定會比刀尖到一個滾燙的心靈的距離要遠。

“別…”楊莎的尖叫震動了樓層,一些久積的塵埃飄飄灑灑的飛楊了下來。它們迷蒙了柳青青濕潤的眼瞼。

刀尖在顫動,它停留在那十字型的傷口之處。

天地已蕭瑟,時光已停駐。所有的畫麵都定格於此時此景,沒有人動,連風也悄悄的退去。

林驚初沒有動,因為那柔軟的胸膛早已停留在記憶深處,是無法再去碰觸的剪影。

楊莎沒有動,是因為她怕就算是一陣微風,也會吹落驚初手中的匕首。

柳青青在等待,等待終結一切痛苦的源泉。

良久,一滴眼淚從林驚初的眼中掉到了柳青青的心底。

他離開了床望著窗外冷冷的道:“你走吧!”

柳青青掙紮著坐了起來,胸口的傷使她脫衣服時分外吃力。比起心裏的傷這已不算什麼了,吾愛的冷漠更像是一把穿入胸膛的利劍,剌入到了靈魂的深處。

肌膚依然潔白,雙鋒依然柔軟。柳青青愛惜的撫摸著那縱橫的十字傷口,這已經足夠了吧,這是愛人留給自已終身的印跡。

彎腰穿鞋的時候,胸部的疼痛讓柳青青幾乎暈倒。她抬頭看了看林驚初,看不見他的臉。他正對著窗外隻留給自已一個背影,她很想驚初能轉再看她一眼,那怕隻是冷冷的一眼。但是沒有,驚初動一下都沒有。

他就像個雕塑,一切都已結束了。走出這個門口,今生將成陌路。

柳青青捂著胸口,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向門口。這幾步路就像是一個漫長的曆程,就像是一個魔咒。

楊莎讓開了路,她的心裏也是五味雜陳,淡淡的惆悵彌漫在她的心間。她不知道此時自已對這個女人是恨還是同情。

時間就是沙漏,總是會流走。但是感情是不是沙漏,沉澱越久或許才傷得越深。愛情總是一生的傷口,親情呢?生離死別又是那一個人能夠躲得開的。躲不開,是不是就該坦然接受。

但是總有些人喜歡鑽到死胡同裏,不能輕易的走出生離死別。就像林驚初!

三天了,他就那樣坐在骨灰盒的中間,不吃也不睡。要不是被朱穎穎強製吊上的鹽水,真不知道他現在會怎樣。

楊莎靜靜的陪著他,她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讓他走出來。小馬和王老七也來了很多次,但是他們也隻有歎息的份。

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多久,楊莎一點信心也沒有。

朱穎穎的眉頭皺成了細細的梯田,這個男人的憔悴,讓她鼻子發酸。她對楊莎道:“你也不勸勸他。”楊莎隻能無奈的苦笑,局中人又豈是旁人能左右的。

兩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再一起看著林驚初。看得自已和別人心裏都不是滋味。

骨灰盒就放在床頭櫃上,骨灰盒的旁邊靠床的位置放著那對玉環。平時整整齊齊的單人床,現在看上去有些淩亂。林驚初就坐在攤開的被子上麵,他的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骨灰盒。

照片上的男女也正微笑的看著他,目光慈祥,充滿關愛。就像小時候每一次跌倒,都會受到的注視。

一隻蚊子嗡嗡的飛了進來,最後它選擇停留在朱穎穎這個小女孩,嫩白的手臂上。小孩子的血總是要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