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草原上的移動宮殿蒙古包(1 / 2)

草原上的移動宮殿蒙古包

文明視野

作者:黃適遠

巴音布魯克大草原的秋色

走進和靜縣,一路直奔巴音布魯克大草原,此時正好是9月初。這個季節的草原不再蔥蘢,舉目四望,遍地依然是風吹草低見牛羊,而泛黃的秋草已經讓牧民們抖擻精神為冬日的儲備開始愉悅的收割,這也意味著秋日轉場宣告開始,山裏不時出現馱著帳篷的駝隊和羊群,把遷徙秋草場的氣氛渲染得格外濃厚。

這時的巴音布魯克大草原更多的是冷峻和一絲蕭瑟,草原的旖旎和詩情畫意更多奔放在6月到7月的季節裏。那時水草豐盛,是典型的禾草草甸草原,也是天山南麓最肥美的夏牧場。草原層巒疊翠,綠野無限,湖沼廣布,牛羊遍野,一片興旺景象。

遠在2600年前,這裏即有姑師人活動。清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土爾扈特、和碩特等蒙部,在渥巴錫的率領下,從俄國伏爾加河流域舉義東歸,清政府特賜水草肥美之地給他們,將他們安置在巴音布魯克草原和開都河流域定居。

在蒙古族傳統遊牧活動中,每年都要從春季開始進行牲畜轉場。這種轉場,在一些氣候、植被條件差異較大的地方一年要進行4次,稱為四季營地。而在一些地勢平坦,氣候、植被條件差異較小的地方,一年隻進行兩次,即冬春為一營地,夏秋為一營地。冬春營地稱為冷季草場,夏秋營地稱為暖季草場。

9月的巴音布魯克大草原如同孩子的臉龐說變就變,或許剛剛還是豔陽四照,但轉眼就會是秋雨綿綿,有時甚至是瓢潑大雨。這也使我不免擔心,今天約好的蒙古包的搭建是否可以看到。忐忑不安地走進位於巴音布魯克腹地的胡斯台口,這裏是山中的狹小盆地,“這麼多牛羊!還有馬!”司機小馬大喊一聲,我們往窗外一看,真是壯觀之極。滿山坡的牛羊馬悠閑地尋找和咀嚼著秋草,偶爾抬頭懶洋洋地看我們一眼,繼續著它的早餐。但真正讓我為之激動的卻是山上高大的白樺林,在山上黃色秋草的襯托下顯得蔥鬱而茂盛,如同防護山林的保護神,神采奕奕充滿自信。

向導下車看看天色後,回頭笑眯眯地對我們說:“放心吧,今天的天氣不會有問題。”這句話讓我們如同服用了定心丸。胡斯台口是秋牧場和冬牧場的必經之地,有多戶蒙古族人家在此生活。此時的胡斯台口,讓我想起“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首《敕勒歌》。詩歌裏麵提到的“穹廬”就是包括蒙古族在內的遊牧民族的住所。正如詩中的描寫,站在秋日的天山上舉目四望,草枯葉黃,蒼茫悲涼,那時的感覺和青山綠水是截然不同的,而蒙古族的奔放豪邁和草原的榮枯也是緊密相連的。

移動宮殿蒙古包的搭建

開始製作蒙古包了,製作人是朝魯一家人。朝魯是典型的蒙古族漢子,身材不算魁偉,但絕對的敦實。製作蒙古包對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一年的四季轉場中,這樣的拆遷不知有多少回。在來之前,由於對蒙古包的製作曆史進行了詳細的了解,因而說起來源對我們來說並不陌生。

蒙古包是蒙古族人的傳統民居,也稱氈包或氈帳,據《黑韃事略》載:“穹隆有二樣:燕京之製,用柳木為骨……可以卷舒,麵前開門,上如傘骨,頂開一竅,謂之天窗,皆以氈為衣,馬上可載。”“包”是滿語,意思是家,蒙古人稱之為衣西合格爾。

蒙古包的搭建很簡潔,選好地形,鋪好地盤,然後豎立包門,支架編壁,係內圍帶,支撐木圓頂,安插椽子,鋪蓋內層氈,圍編壁氈,包內頂襯氈,覆蓋包頂套氈,係外圍腰帶,掛天窗簾,圍編底部圍氈,最後用毛繩勒緊即可。在傳統遊牧社會,畜牧業的生產技術是生活方式的組成部分,具有其自身的質量標準。它是世世代代持續發展的產物,沒有明確的體製,技術和社會文化是緊連在一起的。

朝魯介紹說:“蒙古包由天窗、包頂、側壁、門組成。包的骨幹是木架做成的,包頂是用柳條編成的扇形椽子支撐起來的。”

製作的包頂在蒙語中稱為烏尼,中間四根橫撐子的圓形天窗稱為哈拉齊,白天透風光亮,夜間用專製的方氈覆蓋,防風保暖。側壁用皮繩串成柳條網,蒙語稱為特日木。

朝魯在家人的幫助下,先進行搭建蒙古包的第一步,把烏尼和特日木結合處用細毛繩係緊,成為全架形。這個過程是漫長的,每個環節都要仔細綁緊,不能馬虎。如果沒有綁緊,那麼柳條網就不結實。朝魯手腳並用,家人幫著扶著網,半個小時,幹脆利索的幹完了第一步。第二步要完成的是把包頂和側壁都蓋上羊毛氈,這個比較快,朝魯抄起毛氈,一一搭好,把每個連接的縫隙處都用力拉緊,細心得像個女人。我在一旁不由笑了起來,朝魯聽見了,他友好地朝我笑了笑,指指說:“這些地方不拉緊的話,晚上漏風,凍得很。”說完,抓緊幹他的話,隻見他用毛繩係住側壁門的固定處,然後把木板門捆緊,圍著蒙古包走走拍拍,看有沒有鬆動的地方,仔細檢查完以後,他過來對我們一點頭:“好了!”我們不禁為他的利索伸出了大拇指,讚歎他的熟練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