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無家可歸1(1 / 2)

回到家裏,她的婆婆正在菜園裏補種的白菜。剛剛一下車,她的婆婆放下手中的活計,手都沒來得急去洗一下便一把抱起了小寶,嘴裏喃喃地喊著乖孫乖孫的,使勁地在小家夥紅撲撲的臉蛋上親了幾下!補丁也是個人來瘋,它一看到劉詩雨,便遠遠地跑了過來,圍著劉詩雨的褲腿磨蹭著。不經意間,這個小東西也已經長得胖乎乎的又高又壯了。

“媽媽,我到徐多喜家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了。”劉詩雨也沒上樓去,她把自己的大包小包放屋裏後又轉身走了出來。

“多喜回來了嗎?”她的婆婆問道。

“還沒有回來的,她婆婆本來今天上午去接她的,但她婆婆今天又沒提放摔了一跤,就沒去了。我們下午在城了見了麵,她給小寶買了些東西,要我幫她送過去。”劉詩雨說道。

“哦,那你快去快回罷,蔣浩那人,你盡量少去惹他些,他說不清的。”劉詩雨的婆婆忙叮囑著她。這些日子來,蔣翠英也慢慢了解到了那天徐多喜她們吵架的經過,自己的兒媳婦跟徐多喜走得那麼近,作為長輩的,她當然有點擔心劉詩雨會把是非惹到了自己的身上的。

“嗯,我知道的,我去了啊。”劉詩雨當然明白她婆婆的意思,她答應著,騎了車就往徐多喜的婆婆家去了。

徐多喜的婆婆住在自己的老房子裏,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晚期的那種紅磚結果的平房。進得門去,受傷了的老人家還沒見著,倒是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張誌霖!真是冤家路窄了,這讓她感覺真的好意外的。

幾天不見,隻見他的頭發雞窩草似的,胡子看來也有好久沒刮過,一副落寞的樣子。四目相對,很明顯地看到了他眼睛一亮,然而驚喜的表情稍縱即逝,他的眼神在匆匆接觸後便旋即躲閃開來,隨後便是路人般的冷漠,再也不拿正眼看她。

她的心隱隱地就一痛。她不知道,所謂的紅顏知己,大抵隻是相對於女人來說的。而女人之於男人,要麼是愛人,要麼是情人,要麼就是路人。紅顏知己,隻是女人用來安慰自己的一個借口而已。沒有哪個男人,是真正甘於僅僅做個所謂的知己的。

“姨,您不要緊吧!”劉詩雨走到徐多喜婆婆的床前問候著。人一旦上了年紀,就經不住磕磕絆絆的,隻是平地的一跤,老人家便摔得鼻青臉腫的,隨著就是頭疼腰也痛的。鄉下人大都迷信點滴,所以張誌霖的業務就格外的好。

“詩雨啊,你來啦!你坐啊……唉,人老了就不中用了……”老人家嘮嘮叨叨地就說開了,“本來說好了今天去接多喜回來的……唉!隻怪自己老眼昏花的……”

“你和多喜是好姊妹,你可要多勸勸她啊!蔣浩這個化生子,翅片硬了,我喊不動了……”老人家喃喃地罵著自己不聽話的兒子。

所謂“化生子”,是湖南湘中地區的方言詞語。詞語來源於佛典中:“凡化生者,不缺諸根支分,死亦不留其遺形,即所謂頓生而頓滅。”該詞本意指年輕而夭折的人,因為在湘中以北地區的風俗中,無嗣而夭折的年輕人都要偷偷埋葬,認為是大不吉利。這就和佛典中“死不留形”“頓生頓滅”的化生者意思相同。

在現在的方言都運用中也比喻年輕人,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後來在長沙話裏演變為對比較親近之人的責難稱呼。常有“敗家子”“沒出息的家夥”“好惹是生非的晚輩”之意。

蔣浩這個“化生子”,根本就不知道生活的艱辛,哪裏會聽他老娘的話了。

“我今天在街上和喜兒在一起的,她也想回來,可是,她隻是抹不開麵子了,她也好想小虎和您呢。您看,她還給您買了一件棉衣和一條棉褲!”劉詩雨說著,就從袋子裏拿出徐多喜幫她婆婆買的棉衣褲出來。老人家一聽自己的滿媳婦給她買了衣服,忙支撐著坐了起來,一隻手就顫巍巍地拿起新買的衣服放在自己胸前的被子上,愛不釋手地撫摸著,而渾濁的老眼裏止不住地就噙滿了淚水。

“她還給您買了許多吃的呢!”徐多喜說著,從包裏掏出一包徐多喜給她婆婆買的墨魚蛋糕什麼,老人家看了,更是激動不已。

“小虎還好吧……”劉詩雨又問道。

“唉……白天還行,一到了晚上就要媽媽……”徐多喜的婆婆就說道,“這下我可帶不了了,蔣浩這個化生子,也要讓他受受磨難。”

但蔣浩這個化生子能受什麼磨難呢?蔣浩所受的磨難便是他的現實報。他娘躺在了床上,小虎也就隻能自己帶了,這對於懶散慣了的他來說,無疑是個緊箍咒。從今往後,小虎晚上就隻能由他自己帶著了,小孩子要這樣那樣的,他可真沒料到帶個小孩還真是個體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