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飄搖熒惑高,江山動亂待賢君。”微微一笑,眼底的那抹憂慮越發濃重,白飛飛突然轉頭看著淩天賜,嗓音清亮,“淩天賜,你是那個賢君嗎?”
淩天賜神色一動,盯著她比夜空還美的雙眸,薄唇扯出迷人的弧度:“你認為呢?”
白飛飛看著他漆黑如子夜的雙眸,突然別過視線,心髒跳得有些快。眼前這個狂妄的男人雖然討厭,但今日卻發現他異常的俊美。
白飛飛不喜歡他帶著侵犯的俊美,還是蘇格好,清秀漂亮又可愛,不會讓她有被壓迫的感覺。
“我又不是男人,管不了天下事。”覺察到他火辣辣的視線還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白飛飛轉過身,看著星光下斑駁的光影,說道。
“嗬,朕可是記得你曾說這天下的眾生平等,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一樣可以做到。”
“做當然能做到。”白飛飛伸手撫上一朵嬌豔的花,悶悶的說道,“隻是這天下的男人太自大,不許女人分憂。”
“哦,誰說的?”淩天賜不覺失笑,伸手撫上她的肩,在她耳邊魅惑的說道,“我若是賢君,你可願分破帝王憂?”
他的氣息吹到耳中,白飛飛不覺有些燥熱的偏過頭,一臉認真的說道:“天下若亂,我隻盼有賢君明主減少百姓的痛楚。賢君自當人人扶持。”
“也就是說……”淩天賜微微一頓,伸手扣住她的下巴,逼著她對視自己,“也就是說,無論你願與不願,隻要朕能給天下人幸福,你也會義無反顧的留下?”
白飛飛盯著他漆黑明亮的眼睛,這天下現在與她何幹?她要的幸福是微小的,在這紛擾的俗世中,隻要一點點的淨土就夠了。
見她不語,淩天賜心中突然有了絲害怕,他記得很清楚,眼前雖是個女子,卻胸懷天下,裝著整個江山乾坤,從不會對別人的幸福遲疑。
可是現在,見到她眼底的那抹清冷,他有些怕了,若是她什麼都不愛了,那他又怎麼留住她?
白飛飛眼神從他的臉上移到星空,眼底映著漫天的星辰,細碎的閃亮著光芒。
“金魚玉帶羅蘭扣,皂蓋朱幡列五侯。山河判斷在君手,女子豈分帝王憂。”朱唇微啟,白飛飛低低的吟到。
淩天賜一瞬間失神,她竟拒絕了他,拒絕了這天下的一切。像是不會再留戀世間的種種,白飛飛哂笑著舉步往探星樓上走去。
看著她輕盈的身影,淩天賜不覺伸出手,像是怕她下一刻會乘風而去,緊緊的扣住她的肩膀。
“若是蘇格成了這天下的王,你不會說山河判斷在君手,女子豈分帝王憂這種話吧?”手指間力氣加重,淩天賜深吸了口氣,問道。
“你們男人間的爭鬥,何須女人插手。”白飛飛聲音中似乎帶著笑意,在夏日的夜裏,無比清涼。
她算是知道了男人與女人的不同,君權就是男人的權,江山就是男人的江山,甚至她無比希翼的江湖,也屬於男人的統治。
“白飛飛。”淩天賜被她雲淡風清的態度激怒,他的皇後,原先也是熱血女兒,如今怎會變得如此冷淡?
“臣妾在。”白飛飛覺得他的怒氣來的可笑,不由笑著回道。
淩天賜一怔,她從來都不會稱自己為“臣妾”,如今這算什麼?這就是她已經臣服於命運之下的表現嗎?
他要的皇後,並非是這樣孤冷的皇後。
一個箭步轉到她的麵前,淩天賜還未發火,卻被她臉上閃耀的笑容晃了心神。就是這種笑容,他從第一眼看見,就迷戀上的笑容……
“月見草,真美。”白飛飛微微彎下腰,纖細的手指撫上一排粉色搖曳的花朵,喃喃的說道。
淩天賜見她低下的潔白的臉龐,和那迎風搖曳的月見草一樣,在夜空下,散發著極香極美的色澤,讓他突然心生憐惜。
低低的歎息一聲,淩天賜舉步往探星樓上走去。
白飛飛許久才直起身,抬起頭看著樓上長身玉立的男子。那身影傲氣淩人,卻太過孤單,站在天下的最高處,卻摘采不到一顆屬於自己的星星。
“淩天賜,這探星樓名字不好。”笑吟吟的揚聲對孤獨的男人說道。
“那你說什麼名字好。”淩天賜看向下麵嬌俏絕美的人身上,眼底似乎劃過一道流星。
“摘星樓呀。”白飛飛縱身一躍,已經巧笑嫣然的立在朱紅的欄杆上,她伸手往夜空中探去,纖細素白的手指慢慢收攏,得意的說道,“手可摘星辰。”
如果他更適合做這天下的王,她為了這小小的搖曳的月見草,為了這漫天點點的星辰,也會戴發效忠,同心死義,存取江山千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