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明心中一涼,蘇格的眼神讓他覺得不妙。
而原先圍在薛道明左右和身後的侍衛,幾乎同時轉到他的麵前,看樣子他們也察覺出蘇格的殺意,生怕真的放箭再傷白飛飛。
軒轅繼忠麵朝蘇格大軍,冷冷道:“蘇格,你犯我大金,逼死飛兒……”
“住嘴!”蘇格手指縮緊,聲線微微一沉,“你怎不說是淩天賜逼死她?她與我拜了天地,恩恩愛愛,卻被淩天賜趁人之危劫去當皇後,哈,真是可笑,你們的皇上名正言順的奪人 妻女,投下情毒,現在居然指責本王!”
蘇格越想越好笑,他拚卻江山為的是誰?如今白飛飛竟然尋死,那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朕原以為她跟了你會多幸福,現在看來,她是看錯人了。”慵懶好聽的聲音,在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中尤為從容。
陽光下,蘇格看見對麵欄杆外的盔甲兵中分出一條道來,一個風神俊秀的男人緩步前來,隔著兩道柵欄,目光又薄又利,帶著狂傲的氣勢,定在蘇格的臉上。
“淩天賜。”一字一頓,情敵相見分外眼紅,蘇格的掌心滿是汗水,恨不能立刻殺了他。
“可惜,她既不能從你身上得到快樂,朕隻能將她要回。”淩天賜眸光掠過白飛飛,剛剛她的舉動差點讓他心髒驟止,好不容易才穩下情緒,也能感應到她尚無性命之憂,這才走了出來。
“她即便死了,也是本王的女人。”蘇格突然笑了,笑得十分可愛清新,像是白飛飛初次見到他的時候,淺淺的禮貌的還有些羞澀的笑。
那漂亮的笑容背後,卻是冰冷的絕望的殺意。世間最可笑的人,也是最可憐的人,就是他了。
容忍天下男人都無法容忍的汙垢,始終如一的疼愛那個女人,可是最後呢?得到的卻是死亡和背叛。
“放箭!”失去了些血色的唇冷冷吐出兩個字,蘇格一如新婚那日,冷血冷心,絲毫不顧白飛飛是否還活著。
“等等,娘娘還未死,王上……”薛道明最怕的便是這兩個字,要是放箭,他在牢籠之內,即使是蓋世英雄,也不可避免會成為萬箭穿心的刺蝟。
“保護娘娘。”墨陽綠影與白衣身形掠動,立刻將薛道明擋在身後,數十支箭已破空而來,蘇格果然毫不留情。
“阿彌陀佛,歎人世幾多情天恨海,願來生再無癡男怨女。”突然,憑空一道佛語,打在眾人心中,功力稍淺的人覺得血氣翻湧,似乎被什麼擊中一般,而那些射出的箭紛紛掉落在牢籠外,像是遇到了一堵看不見的牆。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驚於這強大的內功,除了淩天賜。
“夜風。”突然肅靜的場地中,薛道明一直含笑的臉上凝重起來。
“阿彌陀佛,老衲無名。”巨大的牢籠裏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個老和尚,仙風道骨,僧袍飄飄。
眾人驚異之餘,紛紛下意識的看了眼牢籠四周——連薛道明都逃不出去的封閉牢籠,這個老和尚是怎麼進去的?
“夜風,我尋你多年,你怎成了和尚?”薛道明終於說話。
“阿彌陀佛,隻因這世無可戀,而施主你卻依舊被仇恨所縛,助紂為虐,罪過,罪過。”夜風看著薛道明,合掌說道。
“夜風,這麼多年,我尋你為藍白二人報仇,可走遍江湖也找不到你的行跡,沒想到你竟成了淩天賜的人。”難怪淩天賜一直鎮靜自若,甚至白飛飛在他手中,他都沒有一絲慌亂,原來因為他的手下有這麼一張王牌。
“夜風,你不會忘記金懿炎當年殺害你愛徒的事吧?”薛道明不等夜風說話,繼續說道,“難道你不想為他們報仇?”
“愛恨皆是浮雲,浮雲蔽日,施主已不見心中清明。”夜風淡淡笑著,伸手指向白飛飛說道,“這孩子原是無辜,卻被你因一己私欲,拉入苦海中,受盡煎熬,神醫怎對得起白君默與藍笑塵。”
“什麼意思?”薛道明心中一驚,夜風當日與他一起看到白君默死於金懿炎劍下,難道其中還有隱情?
“因情生,因情滅……道明,你太固執於自己眼睛所見的表象……”夜風長長歎了口氣,喚起薛道明的名字,垂目說道,“當年白君默是被另一人所殺,而先皇趕到之時,已經晚了,真正殺害白君默之人,是葛海,也就是當年名震中原的金刀雙俠之一。他與弟弟葛雲愛慕藍笑塵已久,終於因愛生恨,釀成大錯。後來葛海被先皇所殺,而葛雲放逐北方,成為一支遊牧民族的首領,你若是不信,可去北方尋葛雲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