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 / 3)

主意已定情深叔叔急侄子所急

大喜臨門,狂歡老父喜兒子所歡

“什麼火燒眉毛,迫在眉睫?五弟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田冬平他------。”

田智雄聽到五弟的說話,感到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的這些說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冬平急不可耐情急越軌欺負阿瑞姨了?難道阿瑞姨已經------?他不敢設想下去了。如果是這樣,田冬平就太不像話了,即使把阿瑞姨許配給他,也要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他要好好地教訓一下田冬平,不能太便宜他了!

“問題不是出在他們兩個人身上。四伯還記得馮家二老爺家的二少爺嗎?”阮聖瑛估計到了四伯心裏在想什麼,趕緊解釋。

“記得!就是那個帶著一副眼鏡,長得斯斯文文的二少爺是不是?他那裏能出什麼問題?難道他見色起意、不顧親戚的情麵,色膽包天欺負阿瑞姨了?”

田智雄更加感到奇怪了。馮二老爺家的二少爺,同阿瑞姨認識不久。表麵上看他是個文質彬彬、謙恭熱情、很有教養的人,他不會看見阿瑞姨有幾分姿色而對阿瑞姨惡意無理吧?

“問題也沒有欺負那麼嚴重!------。”

田信雄把馮二少爺可能是因為想追求阿瑞姨的緣故,把酒樓的台布拉過來洗滌,天天在糾纏阿瑞姨的事情詳細地與四哥說了一遍,最後說:

“如果馮家二少爺真的想追求阿瑞姨當然也是無可非議的,因為他不知道阿瑞姨與冬平的關係。阿瑞姨沒有嫁人,他馮二少爺沒有娶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他追求阿瑞姨有什麼錯?錯就錯在阿瑞姨和田冬平的關係沒有公開。如果阿瑞姨和田冬平的關係公開了或者結了婚,就可以杜絕這樣的問題出現了。我同你弟妹覺得為了避免麻煩,索性抓緊時間把他們兩個人的婚事辦了為好,不要讓馮二少爺不明不白地繼續糾纏阿瑞姨。”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倒也是的,既然他們兩個人都已情投意合、你情我願,弟妹又同意了,我也覺得確實是事不宜遲。且不說馮二少爺的誤會,就他們的年紀而論,也不應該再拖延下去了!這件事,我看必須馬上寫信給大哥大嫂,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大哥的幾次來信中都提到他們要在鄉下替兒子物色對象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們在鄉下是否給女方下了聘禮定下親事?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同意讓唯一的兒子在這裏成親?”田智雄深思熟慮地說。

“是的,他們的事情我從來不敢在信中對大哥大嫂說,考慮到‘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不知道最後是否能夠成功?早早的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們,萬一以後又不能成功,要他們空歡喜一場反而不好。現在既然已經決定下來,麻煩四哥馬上給大哥大嫂寫信,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沒有意見,最好能叫他們來香港主持兒子的婚禮。這是他們渴望已久的大事。大哥年過花甲,最掛念的就是這件事情,現在兒子成親了,也應該讓他們飲一杯媳婦茶高興一下。”田信雄說。

田仁雄已經年過花甲,身體日見虛弱,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樣天天跟著老婆下地幹活了。家裏家外有他的老伴馮氏打理得井井有條,錢鈔上有兩個弟弟的資助,躍然講不上富有,生活倒也過得清閑自在。可惜就是家裏人少冷清,缺少歡笑。抬頭是老伴的臉,低頭也是老伴的臉,家裏成年到頭冷冷清清。他多麼希望能有一個新鮮的麵孔在自己家裏出現,在自己家裏掀起一些熱鬧來啊!常常看到與自己同齡的兄弟子孫滿堂,前呼後擁,他就不由不從內心裏感到羨慕。雖然那些兄弟在生活上是清苦一點,沒有自己豐足,但是,他總是有一種自己命不如人的感慨。家有千兩黃金,不如有個小孫子,抱住錢財是無法讓人歡笑的,如果能有一個小孫子承歡膝下,生活過得清苦一點也能樂在其中。這件事情他已經無可奈何地盼望了很多年,漫無止境的過度盼望已經讓他感到心灰意冷。他雖然非常惱恨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又常常不由自主地掛念著他。女兒夏媚對自己提過很多次,要介紹女人給她的弟弟,他都是因為沒有得到兒子那邊的信息而婉言謝絕。這個畜生,他究竟打算怎麼樣?難道他是抽鴉片煙弄壞了身子成了一個不正常的男人,已經沒有娶妻成家的念頭了?如果是這樣,就是那個不肖子犯下對不起祖宗的罪過了。

這一天,田仁雄閑來無事,與堂兄弟田水文坐在家裏飲茶聊天。

這是農家老人的習慣,打理家務之餘的閑暇時間,常常要坐在一起飲茶、抽煙、閑聊。田仁雄也算是這個屋村裏德高望重之人,謙恭好客,家裏茶煙方便,是老年人喜歡聚集的地方,時不時有老年人過來閑坐聊天。田水文比田仁雄小幾歲,他家裏卻是人口眾多,子孫滿堂。跟仁雄大哥聊天,身旁還有兩個孫子糾纏左右。

“爺爺!我們出去玩吧!”

田水文兩個不懂事的小孫子是坐不住的,爺爺跟伯公坐下來沒有多久,就吵鬧著要爺爺帶他們出去玩耍。

“別吵!爺爺與伯公聊聊,再坐一會就出去!”

田水文正聊得興奮,哪裏願意就出去?時不時嗬斥兩個小孫子。

田仁雄自己家裏沒有小孩子,家裏卻常常留著逗小孩子歡樂的零食。他為了不讓兩個小家夥吵鬧,幹擾自己與田水文的閑聊,抓了一把炒花生分給他們:

“小乖乖聽話,吃了花生就自己在門口玩耍好嗎?”

貧窮人家的小孩子就是容易得到滿足,每個人幾粒炒花生就能讓他們興高采烈地跑出門口玩耍去了。

兩個老年人正在說東道西、家長裏短、談得入神,堂弟田火坤的小兒子田雙喜走了進來:

“兩個大伯在飲茶哪!”

“雙喜今天怎麼那麼清閑,沒有進城賣菜?”田水文說。

雙喜是專門賣菜的小販。起初,是因為家裏旱地多,在田火坤的帶動和督促下,兒子媳婦們把所有的旱地種上了各種蔬菜。本來打算是自己家裏食用的。種得多了,家裏自然吃不完,時不時有各種時新蔬菜挑到城裏去出賣。田雙喜進城裏賣菜做生意習慣了,自產自銷的蔬菜斷斷續續、時有時無,做得不夠過癮,就到人家的菜園子裏收購販賣。久而久之就成了專門販賣蔬菜的小販了。每天早出晚歸,日子過得非常忙碌,收入倒也不錯。

“今天隻挑去自己家裏種的蔬菜,數量不多,早早的就賣完了,我還在山文阿叔的鋪子裏坐了一會兒才回來呢!仁雄大伯,山文阿叔說,你四弟來信了,要我叫你進城去一趟。”田雙喜說。

田山文知道仁雄大哥的家信是要他幫忙解讀和按照他的意思代筆回信的,所以,他不會把信交給傳話的人帶回來給他。這也是仁雄大哥以前交代過的。家信中是弟弟們的心音,看到家信如同見到弟弟,田仁雄向來把自己的家信看得同現鈔一樣重要,不想因為轉手而丟失。田山文當然尊重大哥的交代,不會隨便把他家的來信交給別人轉交。

“嗬!這次的信來得快了!上一次收到他們的來信才過了十多天時間,現在又來信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田仁雄自言自語地暗暗思量。一般來說,香港的四弟和五弟每月給他寄錢和寄信,基本上都在相差一、二天的時間內,很有規律性。這次的來信那麼快,他感到有一點奇怪,因為奇怪而不由不擔心。香港有兩件事情讓他在心裏時刻不能停止掛念的。一件是五弟的身體狀況,五弟雖然頑強,但是他的身體一直不是太好,一直在堅持治療。雖然四弟常常在信中說他的身體沒有事情,但是,他知道四弟為了安慰自己,是不會把真實情況寫在信裏的。沒有親眼見到,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發生變化,他的心裏一直都在記掛著。另外一件就是自己兒子的事情。自己在香港的那幾個月裏,看到兒子改變了生活環境以後確實比在家裏時好了一些。收到他姐夫寫給他的信以後,也寫了幾個字寄回來,說他以後會回家過年了,叫家裏不要為他的婚事問題操心,他自己會考慮這件事情了。雖然信寫得馬虎潦草,內容也不多,到底也算是一點音信,自己也算有了一點慰藉。然而,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總是擔心兒子重犯惡習。四弟這樣反常的來信,他不能不聯想起這些問題來。

“既然是這樣,你就趕快進城去吧!”田水文說。

“是的!我看山文阿叔的意思,信中可能有比較緊急的事情。他說要你快點進城去呢!”田雙喜也在一旁插嘴說。

“對,我現在馬上進城去!雙喜,你今天不走了吧?等一會兒你伯娘回來就告訴她我進城去了,免得她回來找不到我又要擔心。”

田仁雄急急忙忙起程進城,他必須盡快知道香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急不可耐地到了城裏,剛剛走進中藥鋪還沒有喘過氣來,就聽到山文兄弟恭喜的說話:

“仁雄大哥恭喜你了!你四弟來信了!”

“哎喲!山文賢弟就不要取笑愚兄了!我四弟他們來信還不是常常都有的事情,早已習以為常了,何喜可言?”

“你四弟來信當然隻能算是平常事情,但是,這次的信中說,你的兒子冬平要結婚了!這還不是大喜事嗎?”山文高興地說。

“山文賢弟又來了!知道我為兒子的婚事焦急,故意拿這件事情哄我開心!從來沒有聽我弟弟透露過一點消息,我四弟上次來信隻隔了十多天時間,也沒有說到這件事情,就是到豬崽行裏買頭豬崽回來也要先有準備的過程嘛,哪裏能說結婚就結婚的?我那個不爭氣的畜生也會有人中意麼?恐怕這一輩子也娶不上老婆的了!賢弟不要取笑我,快點給我說正經事兒吧!”

雖然田山文從來沒有與田仁雄開過玩笑,所說都是確鑿無疑之事,由於這一消息來得實在過於突然讓他不敢相信,他以為山文兄弟今天特別高興,所以同他開起玩笑來了。

“大哥,我不騙你,是說真的!你四弟的來信在這裏,我讀給你聽。他的信中明明白白地說,冬平與信雄弟媳婦的妹妹,叫阿瑞姨的,已經相好很長時間了。信雄弟媳婦為了迫使冬平戒除鴉片煙癮,征得阿瑞姨的同意,答應如果他能戒除煙癮就將阿瑞姨許配給他。為了要娶阿瑞姨為妻,冬平下功夫戒除了鴉片煙癮。現在,他們覺得冬平的思想已經穩定,不會再生抽鴉片煙的念頭,就決定替他們辦了婚事。信中要求你們夫妻兩人到香港去主持他們的婚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