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2 / 3)

“是的!你外甥決定在這個月底完婚,我們過來拜見大舅,順便把請柬送過來了!”

田仁雄聽到四弟的說話後才知道他們談到了兒子結婚的事情,趕緊從口袋裏拿出大紅請柬恭敬地送到大舅的手上:

“請大舅、舅媽偕同全家老少屆時務必賞光。”

“那是一定的了!既然是外甥的終身大事,是妹妹和妹夫的大喜事,也就是我們馮家的喜事了,豈有不到之理?可能外甥媳婦也是香港人了,要不然也不會在香港舉行婚禮!”馮正臨說。

“也不算是香港的人,是我五弟媳婦的妹妹,越南妹子。上一次舅舅宴請我們時她也來了,舅舅是見過她的,不知道舅舅是否還記得?”田智雄說。

“嗬!是你五弟媳婦的妹妹!那個總是牽著孩子在身邊的妹子!記得!記得!那個妹子斯文得體,人品相貌都很不錯。聽說她從小跟著你五弟媳婦長大,很是幫得你五弟媳婦的手,是個聰明伶俐的妹子。我外甥能夠娶她為妻,也算我外甥有福氣了!”馮正臨高興地說。

馮相賓聽著父母親和姑父、姑媽敘談家常時,插不上嘴,也不想隨意幹擾長輩們談話的興致,隻顧一次又一次地沏茶斟茶,耐心地侍候著長輩們。聽到表弟要結婚的事情後,突然提起了精神,聚精會神地聽著。他以年輕人特有的獵奇本性,也想知道這個呆頭呆腦的表弟的未婚妻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女人。當他聽到表弟的未婚妻是阿瑞姨時,心裏不由自主地感到非常震驚:

我沒有聽錯吧?阿瑞姨要嫁給表弟?她不是與相悅弟弟很要好嗎?相悅弟弟說他十分喜歡阿瑞姨呢!怎麼一下子又說要與表弟結婚了?

原來,馮相悅和這個堂兄的關係很是融洽,兄弟兩人親密無間、無話不談。他暗中喜歡阿瑞姨的事情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甚至在他的父母親和親哥哥麵前都沒有透露半點信息,就是與這個堂兄說了。馮相賓非常清楚,那麼長時間來,馮相悅積極送枱布過去洗滌,其目的就是想去與阿瑞姨會麵。自己還常常在暗中拿堂弟取笑,說他為了追求美女不怕艱難曲折,不辭勞苦。在他的心目中,相悅堂弟早就應該與阿瑞姨談得熱火朝天了,怎麼會突然變卦?剛才見到堂弟從洗衣鋪那邊興致勃勃地把姑父、姑媽他們帶過來,看來,表弟與阿瑞姨結婚的事情他還不知道呢!如果知道了哪裏還有那麼好的心情?相悅呀相悅,你心中的戀人,過幾天就要與別人走進結婚禮堂了,你還蒙在鼓裏自我陶醉,未免太可憐了!

“冬平表弟真的要娶阿瑞姨為妻嗎?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馮相賓站在堂弟的立場上,多餘地向田智雄提出疑問。

“是的!我也在最近才知道這件事情。聽我五弟說,他們已經相好很長時間了。我五弟和弟妹與我說起此事時,我也感到十分驚奇。在我看來,冬平侄兒好像與阿瑞姨並不是十分般配。也是冬平侄兒的緣分到了,俗話說得好,傻人自然就有傻福!家鄉有多少媒婆帶著女人來與他相親,相親所花費的錢都差不多可以買個妹子回來了,高不成低不就,好歹就是不能找到一個,想不到,突然會有一個那麼標致的越南妹子同意嫁給他,你說這不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嗎?”田智雄說。

“阿瑞姨真的會喜歡冬平表弟嗎?怎麼我總是覺得------。”

馮相賓想說什麼,又覺得這樣的說話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不很合適。因為自己到底是局外人,從來沒有單獨與阿瑞姨接觸過,阿瑞姨的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隻聽堂弟一個人說過一些不是十分可靠的信息。雖然堂弟說阿瑞姨對他很好,究竟好到什麼程度,也隻是堂弟一個人的感覺。或者阿瑞姨的性格就是這樣對誰都是那麼熱情大方的,堂弟卻錯誤地認為對他有感情了。

“你覺得怎麼樣?”田智雄覺得馮相賓好像話中有話。難道馮相賓知道了他堂弟馮相悅盲目追求阿瑞姨的事情?

“我覺得阿瑞姨好像是------。唉!不說也罷,既然他們要結婚了,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恭喜姑父、姑媽!恭喜表弟了!”

馮相賓說話吞吞吐吐,田仁雄似乎也聽到了一些弦外之音。田智雄本來想追問下去的,看見大哥好像已經產生疑惑,他擔心追問下去,不知道馮相賓要說出一些什麼話來讓大哥不開心,不敢追問下去了。按照家鄉的習慣,好事吉日最忌聽到一些與喜慶不協調的說話。馮相賓是潮州人,在香港出生長大,他的習慣與自己家鄉的風俗習慣大相徑庭,對這件事情或許有他自己不同的看法也很難說。以其要他說出來使大哥大嫂聽了心裏不舒服,倒不如不讓他說出來。

“相賓大少爺,我有一些事情想跟你說說,我們到外麵走一走好不好?”

田智雄觀察馮相賓的神色,可以肯定他知道馮相悅暗戀阿瑞姨的事情。他正在想著要用什麼方法把事情緩和地與馮相悅說一說,使馮相悅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後能夠正確對待他同阿瑞姨的關係,不要在親戚之間造成不愉快。既然馮相賓知道這件事情,他覺得很有必要首先向馮相賓說清楚事情的原委,希望馮相賓能幫忙做做他弟弟的思想工作。

“好吧!姑媽,你們在這裏跟爸爸坐一會兒,我跟四叔出去說點事情。”

馮相賓與姑媽打了一聲招呼,帶著田智雄從他家的後門走出去,到了他們家的後花園裏。後花園裏放著一張精美的鋼製小圓枱和幾張坐椅,正適合兩個人坐在這裏談心。

“剛才大少爺的說話中好像還有什麼話想說而沒有說出來,你是不是覺得阿瑞姨不適合你的冬平表弟?可不可以跟我說一說你對阿瑞姨嫁給你表弟的看法?”

剛剛坐下,田智雄不想多作寒暄,直截了當地把談話切入正題。

“四叔,我同你不是今天才認識,在你的麵前我就不想隱瞞什麼事情了。我在昨天還聽我堂弟馮相悅說,他準備向阿瑞姨提出求婚。他跟我說,他同阿瑞姨已經相好了很長時間,阿瑞姨一直對他很好,他也十分喜歡阿瑞姨。他還想要我在五嬸娘麵前替他美言幾句呢,沒有想到今天就聽到了阿瑞姨要結婚的消息,這樣的情況使我一下子糊塗了,所以有了剛的懷疑。四叔能不能告訴我,阿瑞姨同表弟結婚是不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馮相賓說。

“當然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你可能不了解我五弟媳婦的性格為人,她和阿瑞姨的感情可以說是超過任何姐妹之間的感情,她對阿瑞姨的愛護超過任何姐姐對妹妹的愛護。妹妹不願意做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強迫她去做的。關於你說的相悅二少爺暗中追求阿瑞姨的情況,我五弟、弟妹和我都很清楚。我把情況慢慢說給你聽,你就會覺得阿瑞姨同你的表弟結婚值得你們慶賀了。”

田智雄緊接著把阿瑞姨如何喜歡田冬平;他的堂弟如何不明不白地暗戀阿瑞姨,阿瑞姨對相悅二少爺的態度;五弟和五弟媳婦為什麼要提前舉辦他們婚禮的情況,來龍去脈詳細地跟馮相賓說了一次。最後他說:

“相賓少爺,你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我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你說清楚了,希望你能幫我做做你堂弟的思想工作,不要讓他衝動起來在親戚之間造成不愉快。”

馮相賓聚精會神地聽完田智雄的講述以後,確實認為自己的堂弟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這樣的單相思遭到失敗,受到打擊當然是難免的了:

“四叔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我不會讓我姑父姑媽難堪;不會讓我的堂弟衝動起來,造成親戚之間不愉快的!幸好四叔提前與我講了這些事情,讓我有了思想準備。要不然,我自己都感到莫明其妙,怎麼去勸導我堂弟?我會有辦法的了!我叔父嬸娘可能已經在酒樓裏等待我們了,我們進去吧!”

他們回到客廳裏,父親和姑媽還在談論著表弟結婚的事情。

“按照你們的計劃,現在離設宴請客的日子隻有幾天時間了,你們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吧?辦一件那麼大的喜事,有很多事情要忙的,要不要叫相賓給你們做一點跑腿的事情?”

馮正臨非常關心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到香港來替她兒子辦喜事的事情,擔心妹妹妹夫離鄉別井來到香港辦理這件喜事,可能會碰到很多不便之處,作為她的娘家至親,又是香港的地主,對妹妹和外甥,應該盡點地主之誼。

“相賓侄兒的工作那麼忙,怎麼好意思要他幫忙?”馮氏說。

“妹妹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你這樣說不就是把哥哥當作外人了嗎?相賓是什麼人?是你自己的侄子!你何必跟他客氣?他的表弟結婚要他去幫忙,就是再忙的工作也要先放一放的。我的外甥在香港結婚,我自己本來應該盡力,但是,我們人老體弱,最多隻能幫他拿點主意,出出點子,其它事情是幫不上的,妹妹不怪哥哥,哥哥就感到心安理得了。”馮正臨聽到妹妹的說話,顯得有點不高興。

“是的,姑媽的事情就是咱家的事情,如果需要幫忙,千萬不要客氣。侄兒能為姑媽做一點事情,從心裏感到高興的!”馮相賓說。

“舅父說得很有道理,他們表兄弟之間應該是互相幫忙才對。不過,有很多事情我們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到時如果需要幫忙,我們不會客氣要大少爺過去的。”田智雄見馮正臨說得非常誠懇,插嘴說。

“這就對了!我的外甥結婚,不可做得過於寒酸給別人笑話。何況外甥媳婦又是你五弟媳婦的妹妹,親上加親,站在哪個角度上說都必須把喜事辦得光彩熱鬧才好!”馮正臨說。

“爸爸,相義在酒店可能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叔叔、嬸娘他們也可能在那裏等待著我們去吃飯了,我們下去吧!有什麼事情我們到酒店裏跟叔父他們一起商量吧!”馮相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