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入心扉(1 / 3)

四麵是仿若被墨浸染過的牆壁,深沉、壓抑的令人窒息。空氣裏充斥著腐爛的屍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縱橫著令人作嘔的酸朽。而且,這空氣陰濕的似乎下一秒就會凝結成水滴落下來。燭光幽幽的,閃爍著,是這陰黑的地牢裏唯一的一絲亮光。可就算是這一絲光亮,也不時熄滅,讓這群內心本就浮沉的人心裏,再平添幾分壓抑與淒涼。

寒風從頂牆的天窗中滲入,吹得人冷嗖嗖的,嘶嘶像是蛇吐信子的聲音,牢外還傳來了狐鳴悲啼就和著陰風席卷落葉的聲音。鐵門外鼓蕩著陣陣怨恨與無望的嘶吼和指甲嵌入牆壁中痛恨而不甘地抓牆的聲音。鞭打聲,辱罵聲,抗爭聲更是不絕於耳。似乎還有女子在輕聲淺唱,那歌聲雖甚是嗔怨,但卻有種空靈的美,尤其在這厲鬼作惡,獄卒猖獗的地牢裏,更能揪住那些為情所苦的癡男怨女的心,比如現在的女囚,曾經的帝姬,初瑤。

淺唱聲突然轉為驚叫,原來是正喝酒喝的盡興的獄卒難忍這惆悵情思嵌入人心的哀怨,揮鞭阻斷了這歌聲。

“去你奶奶的,老子在這喝酒,你這賊婦偏生在這掃興,看我不打死你。”那獄卒模樣生的猥瑣,瘦削如雷雨中搖曳的浮草。

不過他使得力氣倒是不小,大概是心想著這群死牢裏的階下囚不打白不打吧又或許是往日裏被人欺壓慣了,在這群囚犯麵前逞一逞“虎”威。

“你這粗賤的狗奴才,怎敢打我,我父王可是當朝宰相,三朝元勳。”說這話的少女頭顱微抬,正想撩撥頭發再炫耀一番,猛地想起,相府已經不在了,爹已經不在了,她昔日的驕傲也已經不在了,她現在是階下囚,是連泥沼裏的爛泥都不如的,卑賤的存在······

莫非她就是楚伯父之女楚雲,楚家世代為臣,忠心輔佐父皇,多次南伐南疆,平定寇賊,為我燕家立下汗馬功勞。楚伯父老來得女,十分寵愛女兒,可如今,楚伯父死了,她的女兒卻落得如此下場,這一切都是我害的!

“喲,楚家的小姐,嘖嘖,這麼一瞧還真是有幾分姿色,與其在這地牢受苦,倒不如從了我,興許還能保你活著的這幾天能醉生夢死。”說著,獄卒隱晦地看了看她的胸部,挑起了她的下巴,麵露輕佻之色——之前因為鞭打,她胸部前的衣裳已經破裂,露出了一片大好春光。

楚雲反手一巴掌呼在了獄卒的臉上“狗奴才,休想!我楚雲可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告訴墨澤,別磨磨唧唧的要殺就殺。我們楚家不怕他”

墨澤······聽到這個名字,初瑤的神色隱晦了幾分,心也猛然一揪。

“小娘們,別給臉不要臉。”獄卒挨了一巴掌,還是被這麼多人看著,心裏的怒火頓時就上來了。說著就用力扯破了楚雲本就破爛的衣裳,頓時她的美好玉體全部曝光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地牢裏多半是是窮凶極惡的男人,大都被關在這個牢裏幾年甚至十幾年,色性頓起,目光都緊緊地盯住楚雲那些私密,誘人的地方,同一牢房裏的男人更是迫不及待地蜂擁而至,把她堵在牆角,數不清的布滿繭子,沾滿屍蟲的髒手伸向她的身體,對她上下其手。眾多淫穢的目光更像是刀剮著他。從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裏的楚雲哪裏經曆過這等屈辱,頓時含羞而盡。

“娘的,真是喪興,還沒嚐到甜頭呢。”男人們剛被勾起的欲火還沒被撲滅就被強壓下去,心裏憋氣,頓時把目光轉移到同牢為數不多的幾個女人,包括稚氣未脫的女孩身上,頓時尖叫聲,呻吟聲,此起彼伏。

是的,初瑤沒有管,自從她被關進這個地方,這種事情就接二連三的發生,她已經看慣到可以做到熟視無睹的地步了。楚雲是自盡,上次還有一個女人是被活活羞辱致死的。她認識的,要好的也不是沒有,上次是護國將軍的小女兒琉璃還是睿王府的嫡女宛如,她已經記不得了。她隻知道,造成這一切的凶手都是她自己。

“初瑤,你個賤人,你做錯的事憑什麼要我們承擔!”

“帝姬,這不怪你,我們願意承受,我們不恨你······”

“你就是個禍害,要不是你我相公不會死,我父親也不會死。”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看吧,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錯了,是她信錯了愛錯了人······

墨澤,你為什麼騙我!

“姬王妃嫁到!”太監猶如公雞般粗啞的嗓音有些低沉,像是鬼嚎。

此時,太監正弓著身子向一旁的女子諂媚,不男不女,布滿褶子斑點的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容,看著實在是怪異。

他一旁的女子珠圍翠繞,豔若牡丹,身著鳳冠霞帔,手指上染著鮮紅的丹蔻,體態豐滿,麵部的妝容過於雍容,反而讓人看不清她的麵容,這身打扮雖是富貴,但是眾多珠寶首飾披戴在身上,反而讓人覺著像一隻搔首弄姿,玩弄著手中絲絹的彩毛公雞。她身上的珠光寶氣,熠熠發光,似乎把整間牢房都照的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