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浠跟隨著貴妃在禦花園慢悠悠的走著。正琢磨著剛才的事,冷不丁前邊的姐姐突然停下,要不是含煙拉住了,差點就撞上了。
紫霞回過頭,略帶笑意的說:“浠兒,好不容易才來瞧姐姐一回,怎麼這般沉默了?從前你可是歡喜的緊啊。”
紫浠抬頭見她麵目和善,似乎對自己是真心的,也放開了一些:“姐姐莫不是忘記了?妹妹忘了從前的事兒,可不要見怪。”
紫霞莞爾一笑:“倒也是我疏忽了。也罷,慢慢熟悉著,好好調養身體,過幾日到我那兒看看小四兒。那孩子正討人歡喜著呢。”
紫浠原也喜歡孩子,便欣然答應了。
又閑聊了一陣,紫浠逐漸發現,這個姐姐也是真的挺和善,又疼愛自己這個妹妹。
告別了姐姐,紫浠在含煙的陪同下去朝陽宮。她一麵走一麵問著含煙:“含煙,你打小跟著我,你說姐姐從前是怎樣的呢?”
含煙想了想答道:“貴妃娘娘從前待小姐是不錯的,雖不及少爺,卻也十分愛護,尤其是這幾年在皇宮裏,娘娘鮮少見到家裏人,就常常召小姐來小住,所以小姐原也對皇宮是熟悉的。”
紫浠輕輕頷首,轉眼一看已經到了朝陽宮,門口已經有十多個宮女太監等著,見紫浠到了,其中一個頭領模樣的宮女走上前先領著其他人行禮,在開口說道:“小的們奉貴妃娘娘的旨意來伺候二小姐。”
紫浠打量了她一下,說:“都起吧。我原本也不喜歡人伺候,你就把工作安排一下,留兩個在內殿,其他的就在外殿吧。”
她恭順的低頭:“是。”
紫浠說完就踏進殿內,細細欣賞著裏麵的裝飾。當走進內殿時,不禁嚇了一跳:這裏麵的裝飾竟然與自己家中的閨房有八分相似,不同的隻是添加了一些其他的玉器水晶的飾品。紫浠轉頭,看到含煙也一臉驚訝,不禁和她交換了一下眼色。看來這宮殿似乎有問題!
不一會,那宮女就安排妥當,領了另外一個宮女進來:“小姐,已安排妥當。”
紫浠輕輕抬起頭:“好。你倆個叫什麼名字?”
那宮女回答:“小的荷芝。”
另外一個回答:“小的秋葉。”
“名兒倒是好聽。以後別自稱‘小的’,說名字就好了。先下去歇著吧,這裏有含煙就行了。”
兩個人又恭順的離開了。
等他們走了,紫浠就問:“含煙,你看這裏是不是有些奇怪?”
“是啊。這裏竟然和小姐的閨房相差無幾,真是怪異!”
紫浠想了想說:“先不說這個。一會兒就該用午膳了,咱們用完後先午休,下午出去走走,熟悉熟悉,興許還能發現什麼。”
含煙笑了笑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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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了午膳,紫浠小睡了一會。醒來的時候,外麵的陽光很溫暖,正是初春特有的溫和之感。紫浠仿佛嗅到了外麵微寒而清新的泥土氣息。
紫浠不禁心情大好的叫上了含煙,一起到禦花園去走走。
此時的禦花園雖然不是春色正濃的時候,卻也隱約有了一點希望的氣息。因為花雖沒有競相開放,那大片草地卻是嫩綠嫩綠的。紫浠在鵝卵石鋪就的道路上緩步前行,含煙在一旁絮絮的說著一些從前的事情紫浠漫無目的的走,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最後她們在一座亭子邊停了下來。
紫浠抬頭,看著匾額,輕輕念出聲:“沉香亭。”
紫浠走如其中,坐了下來看著不遠處的碧波湖出了神。
風乍起,含煙走上前,輕聲說道:“小姐,天涼,含煙回去拿件袍子來吧。”
紫浠沒說什麼,隻點了點頭,然後便聽到含煙遠去的腳步聲。紫浠安靜的坐著看風景,卻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蕭聲,淒然婉轉,動人至深。紫浠聽來竟然分外熟悉,這正是那首《長相思》。紫浠的腳步仿佛不聽使喚,竟然循著樂聲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那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就在荒蕪的冷宮裏看到了那吹蕭人的身影。那身影在紫浠眼裏是那樣孤寂淒哀,看的她心中一陣絞痛。
一曲畢,紫浠不禁脫口吟出:“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憶君迢迢隔青天。昔時橫波目,今作流淚泉。不信妄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
良久,那身影轉過來,紫浠低頭欠身:“見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