埸上對峙著的兩人,一哼一笑,人未動巳隔空發了一招,彼此皆是投石問路,意在一探對方虛實強弱。
郝大鵬身形本就高大健碩,濃眉下的一雙大眼中更是充斥著一股霸道之意,憑添了幾分威猛氣慨,寬厚的雙臂一伸,似可摘星攬月。渾身上下蒸騰著濃烈的戰意。心誌稍弱者,處在這種霸道的威壓之下,隻怕未戰巳先怯。此乃以氣勢先聲奪人,懾其心智。
相形之下,龍一就得纖弱瘦了許多,卻多了幾分靈動,飄逸,虛幻莫測之感,令人有些無處著力,仿佛似在與幽靈,空氣打交道。
郝大鵬有種一拳在空處的感覺,眼角難受跳了跳,神色隨之一凝,手中的長刀驟然自動出鞘飛迸而出,一抹耀眼的光華橫空激射,鋒芒無盡。
長刀入手幻起一團璀璨的刀花,人刀瞬間合一,一道銳利刀芒隨之淩空劈出,破空氣,直跨二十米空間,奔雷電馳般地朝著龍一的立身處斜劈而去。
長刀流金,寬若手掌,刀身雕有龍紋,栩栩如生,一刀劈出似有龍吟咆哮,翱翔際,席卷風雲。一刀之勢磅礡狂霸,無堅不摧。
"這子怎還不動,不會是嚇傻了吧?""這一刀之威,鋒芒傲世。縱算實力相當也不可硬撼硬抗,否則非死即傷。""沒見他此時還是兩手空,難不成想以一雙血肉之掌硬接?""唉!此時已然閃躲不及,看來難逃這一刀之劫了。"一眾觀者議論間,始終靜立著的龍一突然動了,淩厲的刀芒巳然電閃斬下,臨身不足三尺,刀未至,森寒的刀氣已然及膚生痛。就在刹那間,一道劍光劃空而出。劍很薄,很窄,沒人看清這劍是如何出鞘,隻見這又薄又窄的劍顫悠悠,虛飄飄地迎向狂劈而至的驚刀芒。
這一刀的氣勢,速度加力量,至少有五千斤以上的威力,又豈是這又薄又窄的劍能與之抗衡?勢必注定了劍斷人亡的悲劇。
事實上,卻沒人聽見刀劍的相互撞擊聲,即未發生撞擊,自然不會出現劍斷人亡的場景。
隻因刀芒及身的刹那,不知何故突然橫移開半尺,緊貼著龍一的身形,雷霆萬傾劈斬而下,爆出一聲轟然震響,地皮被生生切斬開一個碩大的裂縫,足有一米寬,兩米長,塵土草木飛揚四濺,埸麵令人望之驚心。
難道是郝大鵬在最後一刻大發慈悲,不忍將對方一刀劈為兩段?這才臨時偏了幾分,讓對方免遭分屍之厄。
龍一麵對這驚世一刀,自不敢輕攝其鋒,拔劍的那一刻,並非迎向銳利的刀鋒,而是一劍直奔持刀之人而去。賭一賭,是你的刀先劈開我的身體,還是我的劍先洞穿你的胸膛?以命搏命,敢麼?
郝大鵬膽怯了!眼看鋒芒無鑄的一刀即將對方劈為兩段,心下方自暗喜,忽見一道刺目的劍光,仿佛從虛無中憑空生出,驚電般的直向胸腹奔射而來。駭然之下不及思索,下意識地選擇了側身閃避,堪堪躲過一劍穿胸之危。手中刀勢也在這一側身之下,移開了幾分,稍稍變改了方向。
這一劍實在來得太突然,太詭異,無聲無息,快若驚電,轉瞬已臨胸前,思及至此也不由一身滲汗。
雙方一擊之下,錯身而過,雙雙躍上虛空,遙遙相對。龍一的劍斜指下方,郝大鵬的長刀直指對方。
彼此持續地保持著這種姿態,警惕地凝視著對方,蓄勢以待,尋機發起致命一擊。
"你的劍很快!倘若我不閃避,是我先劈開你的身體,或是先被你一劍穿胸?"郝大鵬耿耿於懷地想象著那刹那間的情形,無法尋到正確的答案。
"沒有倘若!事實是你膽怯退縮了,沒勇氣和膽魄去驗證這個結果。"龍一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意;"我敢打賭!或許下一刻還會出現同樣的情形,你同樣還會選擇閃避。要想驗證這個結,須用生命的代價來作賭注。你有這個膽麼?""哼!你認為我還會給你這個機會嗎?"郝大鵬借口舌之爭,意在分散對方的注意力,見機一轉手中長刀,驟然狂劈而出。
刀芒劃空的瞬間,劍光也同時電射而至,幌若兩顆飛逝的流星,夾著尖銳的呼嘯迎麵相撞。仰昂觀戰的眾人,隻覺眼前有兩道璀璨的流光劃過穹,隨即爆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響。
虛空兩人身下的地麵在狂暴的炸裂聲中,被強悍的氣勁風暴掀起一層地皮,漫空塵土飛掦,蔽日遮,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眾人雖被塵土蔽目,一時間看不清虛空中兩人的情形,卻能聽見陣陣金鐵撞擊的鏗鏘聲。眾皆紛紛揮動著衣袖,盡力撣開眼前塵煙,依稀可見刀光劍影翻飛,兩道耀眼的光華不斷交熾撞碰,火星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