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袍老者情急之下,憑著直覺回刀上挑,鏘!刀劍相撞,厚重如山的刀氣崩開了三長老的長劍。心中一喜,正欲展開反擊,一抹青色寒光又出現在他眼前,同樣的漂浮不定,全身的要害部位似乎都在他的攻擊範圍之內。
大長老的劍看似隨意揮灑,毫無章法,隨心所欲地東刺一劍,西點一劍,忽而上挑,忽而下削。令人防不勝防,根本無法預測他的劍下一刻會指向全身的哪個部位。
每一劍都那麼漂浮詭異,顫悠悠的劍鋒時常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對他而言似乎根本不存在任何死角。
每出一劍都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冷汗直冒,驚得左右狂跳,華袍老者從霸氣縱橫的主動攻擊,到氣喘籲籲,左支右絀,再到一刀又一刀笨拙的格擋招架,整個過程的轉換隻在幾個呼吸之間,其不堪入目之狀,當真難以言表。
這那裏還是頂級強者間勢均力的強強搏殺戰鬥,簡直有點像是一邊倒的單方麵虐殺埸麵,似乎隻要對方願意,華袍老者隨時都可能變成一具屍體。
華袍老者此刻的內心震撼簡直無以複加,實沒想到風嵐家的如此博大精深,同樣身為長老級的人物,不得不承認在武道修為和身法的變化上都略遜對方一籌,本以為,所謂一力降十會,萬不得已之時,可用自身強大的修為實力鎮壓對方。卻沒想到竟連自以為傲的強悍實力,也如此不堪一擊。
已沒有時間往下想,對方一劍平平遞出,大繁至簡,看似十分隨意而簡單的一劍,同樣的後發先至,竟讓人生出一種無可閃避的感覺,仿佛無論如何躲閃,都逃不出這一劍的厄運。
但,坐以待斃絕不是尊者的風格,絕地反擊,忍著被對方在自己身上再次拉開一道血槽的同時,手腕一抖,長刀放棄格擋之勢,斜削對方握劍的手腕。你刺中我的刹那,我也會毫不留情地切下你的手腕。
華袍老者這種悍不畏死懼傷的戰法,完全是一副兩敗俱傷的拚命招式,迫使三長老不得不中途瞬變劍招,也因此從絕境掙脫出來,贏得喘息反擊之機。
眨眼間,雙方電光火石般的變幻數十種劍招刀式,詭異的是,雙方的刀與劍在數十次的變幻交鋒中,竟未發出一聲撞擊之聲,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演繹著驚心動魄的搏殺。
詭異的空氣中,鬥然傳出一聲悶哼,黑衣老者手中的長刀突然脫手斜飛而出,握刀的手腕之上駭然現出一道劍痕,滴滴鮮血從虛空灑落,若再稍再深上幾分,整隻握刀的手傾刻便會被齊腕生生切斷。
“我輸了!”握住滴血的手腕,華袍老者有些蒼涼地道,身上的血腥煞氣逐漸隱去,除了沒施展出領域外,他的確是傾盡了絕學殺技,仍奈何不了對方,甚而非旦毫無勝機,如不是對方有所顧忌,或許絕不單純敗陣那麼簡單了。自己上埸就沒心存過仁慈,如有機會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對手。但對方在整個摶殺的過程中,至少有幾次可以一招斃命的機會,卻隻是象征性劃破一點皮肉。相形之下,自己不僅修為武技不入人,連心性境界也落了下成。
華袍老者正欲狼狽地竭力撐起身形,眼底突然被一束青光浸染,接著便覺喉頭一緊,但見一把冰涼浸骨的劍鋒顫顫巍巍地頂在咽喉部位,隻須稍一用力,傾刻便會洞穿喉頭,血濺三尺。
"老夫是彭家長老,你敢殺了老夫,天下之大將再無你的容身之地,不信就動手試試?"感受到來自對方劍鋒的錚錚殺氣,華袍老頭抬起灰敗的麵孔,滿口鮮血的厲聲威脅道。
風嵐家當下是群龍無首,形若一盤散沙,可以用風雨飄搖來形容。而彭家眼下的強勢威壓絕不是作擺設的,他不信對方真敢在這時候斬下自己頭顱……
"哼!我風嵐家雖遭遇不幸的變故,卻也容不得外人肆無忌憚的欺淩上門。是可忍,孰不可忍!"三長老麵透殺機的憤怒出聲,整個人似若嚴冬飛雪般的冷冽,那情形,沒人會懷疑他會不顧一切的刺穿這位華袍老者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