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已沒有時間往下想,對方又一劍平平遞出,大繁至簡,看似十分隨意而簡單的一劍,竟讓人生出一種無可閃避的感覺,仿佛無論如何躲閃,都逃不出這一劍的厄運。
"你們還不出手?合力斬了這小子!"黑衣老者真心的扛不住了,忍著被對方在自己身上再次拉開一道血槽的同時,口中咆哮地嘶吼出聲,手腕一抖,長刀毅然放棄了格擋之勢,斜削對方握劍的手腕。你刺中我的刹那,我也會毫不留情地切下你的手腕施出了悍不畏死的戰法,完全使出兩敗俱傷的拚命招式,迫使雲無涯不得不中途瞬變劍招,也因此從絕境掙脫出來,贏得喘息之機,意欲等待己方之人到來。
眨眼間,雙方電光火石般的變幻數十種劍招刀式,詭異的是,雙方的刀與劍在數十次的變幻交鋒中,竟未發出一聲撞擊之聲,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演繹著驚心動魄的搏殺。
空氣中鬥然傳出一聲悶哼,黑衣老者手中的長刀突然脫手斜飛而出,握刀的手腕之上駭然現出三道劍痕,滴滴鮮血從虛空灑落,若再稍再深上幾分,整隻握刀的手傾刻便會被齊腕生生切斷。
“完了!”黑衣老者握住滴血的手腕,臉上透出一片絕望之色,自己本就是來殺人的,甚至已傾盡了絕學殺技,仍奈何不了對方,此刻已是兵刃脫手,空門大開,眼睜睜的望著三尺青鋒,錚錚殺氣已呼嘯而至;"老夫的確是盡力了!"
"小子,爾敢!"正當黑衣老者閉目待死之際,幽冷的星光下,三道人影從天陰宗的陣營中衝天而起,三人口中都是驚怒出聲。
一刀,一槍,一劍,幾乎同時在高台的上空悍然擊出,刀光如雪,槍鋒火焰綻射,劍氣殺機奔湧,三個破虛境強者的聯手一擊,恐怖的殺氣鋒芒直指向雲無涯,迫使他不得放棄斬殺已是空門大開的黑衣老者,或許在一劍洞穿黑衣老者胸膛的同時,自己也會同樣變成一具屍體。
黑衣老者睜開絕望的雙眼,看到這一幕,慘白的臉上頓時透出一抹刼後餘生的驚喜之色,他知道自己在這千均一發之際得救了,因為沒有人會愚蠢的去選擇這種玉石俱粉結果。
"瘋了,這小子真的瘋了!"高台下的天陰宗主禁不住驚聲怒吼,因為他看見那把劍仍在一往無前的繼續挺進,不!不是一個,而是同時出現了四個同樣手持長劍的雲無涯;"這……怎麼可能?"
黑衣老者慶幸的笑意剛才浮現在臉上,便嘎然的定格了,他清楚的看見一把又薄又窄的劍,顫悠悠地一下刺入了自己的胸腔,隻留下了一個劍柄,不用猜都知道,已被人徹底的刺了個透心涼;"太狠了!"這是他意識消失前發出的最後歎息。
雲無涯必殺的意誌沒有人可以阻擋,天陰宗敢出手的人,沒有一個可以活著,這是少爺發出的必殺指令。一劍刺出的刹那,同時幻出三道殘像,分別迎向奔殺而來的一刀一槍一劍……
持槍者,竟有一位年過四旬的半老徐娘,肩略寬,氣場很足,一雙眼睛卻不乏妖嬈柔情,卻又蓄含著冷漠鐵血,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陰森的霸氣。
雲無涯幻出的殘像幾乎和真身無異,身形微動間巳像風一般迅捷地衝天掠起,人在途中,身形巳淩空拔起,一劍劃空而出,瞬間蕩開那位半老徐娘流星逐月般的一槍。
半老徐娘的身形一個淩空後翻,隨即一式"飛燕反巢"倒飛而回,手中的冷月索魂槍在虛空中一抖一顫,槍芒銀光縱橫,仿佛夜色下的水中,蕩漾著冷月倒影,銀光四泄,無處不在。
妖豔的眼中頓有火焰湧動,口中一聲嬌喝,一片銀色槍影瞬間旋動翻飛,半老徐娘的身前仿佛出現了一道狂暴的激流漩渦,四周的空氣像是一下被牽扯進去。隨著銀色的槍速越舞越快,數米外的雲無涯殘像驟然被一股強大的旋流生生牽扯過去,竟然有些身難由己朝著銀色的槍尖上撞去。但見空氣中現出一道一閃而逝的銀色槍痕,似若冷月之光瞬間透體而出。
半老徐娘的眼眸中溢出一抹殘忍自得的笑意,手中槍鋒隨即一陣急速的旋動,似欲將對方的身軀攪碎。鐵血冷酷,從不知憐憫為何物,唯有讓對方徹底的倒下,自己才能繼續立著活下去,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