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深,飄落的枝葉也是越來越多,盡管還有酷暑留在許多好客的人家。風中的寒涼之意卻讓人不得不在外出時,多添加上一件衣衫。
碧雪峰主殿的峰頂之上,峰主方天歌和副峰主姬風月並肩而立,遙望天際,強勁的山風吹得兩人身上的衣袍裙衫獵獵作響,卻是渾然不覺。
良久,姬風月理了理散亂的鬢發,悠悠地道:"不知這一次,那些小家夥會不會給我們帶來一個意外的驚喜,從來沒有這麼迫切的期待過!"
"嗬嗬,我們苦心布局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雪藏這張底牌,縱算是集體被淘汰出局,隻要能保住他們順利進入封龍秘境,這就足夠了。至於接下來的事,就不是我等老家夥可以掌控的了,一切都唯有順其自然的聽天由命了!"方天歌輕撫著如雪的長須,眼眸中閃過一抺深深的憂色。
"我擔心的是,他們會失去進入封龍秘境的資格。要知道,那裏可是限製靈神境之上的修者入內,他們應該選擇在進入之後再突破。"姬風月有些自責的苦笑了一下,她竟是忽略了這一點,這也難怪,因為在聖山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四十歲之前的靈神境弟子,任誰也想不到碧雪峰會突然冒出這般顛覆常理的妖孽來,而且還不是一個,而是恐怖的一群,這種事說出去絕對沒人會相信。
"這一點,大可不必擔心!"方天歌嗬嗬的一笑;"這些小家夥比我們想象中的更不簡單,尤其是那個叫陸隨風小子,不僅在修為上已隱隱超過了我們這群老家夥,而且還是一個半隻腳踏進了丹尊的巔峰丹聖,更是一個頂級的魂器大宗師,符紋宗師,簡直就不是一個人類。更重要的是,他不知修習過什麼逆天的斂息秘法,幾乎沒人能窺探出其真實修為。而且,不僅他一個如此,就連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具備這樣能力。"
"你這一說,還真是這樣!雖然已從你那裏得知他們都集體跨入靈神境,卻仍隻能從這些小家夥身上察覺出生死境高階的氣息,這事一直讓我困惑不解。"姬風月豁然的道:"雖然能瞞過我等的感之,卻不知是否通得過封龍秘境的探測?"
方天歌搖了搖頭,也是擠出了一絲苦笑;"以我長期對這小子觀察認知,絕對是個心思慎密,凡事謀而後動的家夥,無須我們提醒,也能想到這一點,如沒有八九成的把握,也不會選擇這種時候集體突破了。其目的就是想讓大家在封龍密境中,盡可能的多一分自保能力。"
"或許吧!但願這小子別讓我們這些老家夥失望!"姬風月輕歎了一聲,眼眸突然一亮,帶著幾分熾熱的道:"你說這小子會不會也精通陣道?"
嗯!方天歌聞言也是瞳孔猛然地一縮,隨即又潰散了開來,再度搖搖頭,仰天哀歎道:"三千年了,這片大陸時至今日仍未出現過一位飛升上界者,讓人無盡的悲哀。"
"是啊!自從這封龍秘境出現之後,天地靈氣何止稀薄了十倍,根本無法讓人突破靈神境的至固,看來我輩今生應該是飛升無望了。"姬風月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落寞和無盡的不甘,飛升上界,追求更高的存在,是每個修者的無窮動力和宏大的目標。
尤其是那些已達到了臨門一步的修者,更是充滿了強烈的渴望,始終抱著一絲看不見的希望,否則也不會每隔百年便開啟一次封龍密境,期待會有奇跡發生。然而,三千年的歲月悵然而逝,無數次希望都在破滅中再度萌生,前赴後繼,周而複始,隻要封龍秘境繼續開啟,希望之火就不會永遠滅絕。
日落月升,清晨的霞光從天際的雲層間噴薄而出,驅散最後一抺殘留的曙色。兩道人影仍舊一動未動的佇立在山峰上,山風肅殺,掀動著白須白發,青絲飛揚。
"他們終於出發了!"方天歌長長的輕舒了一口氣,撫須淡笑道:"你們女人的直覺不是一向都很靈的麼,不知這一次的感覺如何?"
姬風月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不一直很鄙視女人的直覺麼,什麼時開始重視起來了?"
"嗬嗬,這不是在病急亂投醫麼!"方天歌窘迫的嗬嗬幹笑幾聲,難得的臉紅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