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誰說凡人不能屠仙?(2 / 2)

胸腹如遭隕石重擊,人在空中鮮血狂噴,宛若點點血梅在風雪中綻放,無比的淒美。重重的摔落在冰層上,強忍著胸骨塌陷的痛苦,艱難地撐起身子,想要爬過去補上一劍。

雖然對這蓄勢已久的一劍很有信心,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這是在屠仙,那裏敢有半分大意。隻不過,無論他怎樣掙紮終究也是徒勞,跌坐在冰麵上大口的喘著氣,吐著血,盡快的恢複著傷勢,多蓄一分力,多一絲活下去的機會。

守護者的身上出現了一條紅線,很直,從額頭處向下延伸,經過他的鼻和唇,胸膛與腹部……

"你居然……選擇了……"守護者深陷的眼窩中堆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剛一開口說話,那條紅線便龜裂了開來,鮮血頓時順著翻卷的皮肉向外滲出,由於之前的戰鬥太過慘烈,身上的血流得太多,身體被切開,血也無力湧出,隻能是滲淌,看上去愈發的淒慘,血腥。

身體沒有倒下,依然堅挺如故,低頭看著被切開的胸腹,血肉反卷,森森白骨外露,可以清晰看見那顆血紅色的桃形心髒突出胸腔,在風雪中有節律的搏動。

換著全盛時期,這種傷勢雖然很重,但還不至要命。然而,卻不是此時的他可以承受的。因為他燃燒了生命本原,體內的仙元力已耗盡,想要修複的機率幾乎為零。

所以,他在歎息,心中一片悲涼,因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變成了一個傳說,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在下界被屠的上仙,可悲而可笑。

他的手無力的緩緩鬆開,任由兩截斷槍從手中滑落,砸在冰麵上,濺起無數冰屑四揚。

他之前用燃燒生命精血的秘法,壓製住的那些傷勢,在此時爆發了出來,無數道縱橫交錯的傷口重新龜裂了開來,滲出的血不多,看上去卻尤為的慘烈。

皮肉的疼痛牽動了內腑的傷勢,所以開始咳血,黑色濃稠的血帶著內髒的碎塊,順著食管氣管不斷的從口中吐了出來。

即使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倒下,他的身軀仍然挺拔,即便死,上仙的尊嚴也不容踐踏。一邊咳血,一邊大笑。

陸隨風跌坐冰麵上,口中同樣有血不斷的溢出,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他也笑了。隻不過,同樣的在笑,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意思,唯有大笑的兩人知道,自己在想笑什麼?

守護者渾身是血,披散的白發被血水黏成枯柳的形狀,深陷的眼窩中,黯淡如瑩的眼瞳變得尤為的平靜,嘶啞的出聲道:"我的使命是在這裏守護五千年,如今已過去了三千年,始終仍未能守護到最後,這是嚴重的失職,回去之後,必會遭到慘烈的懲罰。所以……"

"哦,命都沒了,何來懲罰一說?"陸隨風不解的道。

守護者諱莫如深的笑了笑;"隻是可惜了這具修了萬年的肉身,希望你我不會有再相見的一日,否則,今日之恥,毀我仙體之恨,都將一並找回來。"

陸隨風思索了一陣,像是明白了什麼?嘴角泛起一抺戲謔的笑意;"這種機率真的很小,如果注定了會再次相遇,我相信即然能滅了你一次,同樣能滅了你第二次。我知道,以我現在的道行,隻能毀了你的仙體,卻奈何不了你的元神。不過,未來就不好說了!"

"你竟然知道?"守護者露出難以置信的驚訝,帶著一絲惶恐,繼而釋然,知道此時的他還奈何不了自己的元神。否則,他沒敢繼續想下去。

"不就尋個合適的載體,奪舍重塑仙體,很神秘嗎?"陸隨風望向對方的目光充滿了嘲弄;"不知你這個守護者死了之後,這道仙符會不會自動崩解?"

守護者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或許想說什麼?或許再無力說什麼?最後還是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我不想毀了這具仙體!"

"我卻很想要你死,因為你必須要死,甚至毀了你的元神!"陸隨風以劍撐起虛弱的身子,準備最後的屠仙壯舉。因為這位守護者的存在,封印了這片世界三千年,至今竟無一人能飛升上界,雖說是職責所在,卻也罪不可恕。

所以這位守護者必須付出代價,承受毀滅的後果。陸隨風剛艱難的朝前邁出一步,守護者那依舊魁梧偉岸的身軀便直挺挺的向後倒去,推金倒玉般的轟然砸在冰麵上,濺起一蓬冰屑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