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如見趙蘇晨望著自己挪不開眼,一下子就不自然了,她怕他再像馬車上那樣占她便宜,於是非常機智的越過他,跑進了房間裏去。
趙蘇晨回過神來,暗嘲著自己的定力何以會如此之差,居然幾次三番把持不住。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開始找話題,環視了一下,決定從琴棋書畫下手。
他望著她,道:“今日若不是來你的閨房看一看,我還真不知道你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看來,你藏得很深啊。”
林琬如心下卻是咯噔一聲,暗暗叫苦,自己哪裏會什麼琴棋書畫啊?偏偏小瓷在這方便是極其認同的,便道:“我們家小姐,三歲學詩,五歲畫畫,七歲練琴,九歲便會下棋了。江南一帶的閨秀裏頭,我們家小姐的才情可是數一數二的。”
聽了小瓷的話,林琬如徹底感到無力了。但趙蘇晨卻抓住了這個話匣子不放,道:“既然如此,趁著時間尚早,咱們來對弈一局如何?”
開玩笑,我連怎麼玩都不知道還跟你下棋?林琬如的嘴角抽了抽,斟酌著台詞道:“可能你們並不知道,其實……其實我曾經失憶過……”
“失憶?”
聽到這樣的回答,趙蘇晨與小瓷汗顏不已。但是還是僵著臉笑了笑,表示這個笑話很成功。
“你們不相信?是真的。”林琬如正兒八經的繼續道:“我忘了很多東西,比如什麼彈琴啦,下棋啦,畫畫啦,還有作詩什麼的,這些都已經忘了。”
趙蘇晨簡直要吐血了,他黑著臉道:“林琬如,就算你不想跟我下棋,也不用扯出這樣離譜的理由吧?”
“既然不相信就算了,反正下棋我是不會的。”林琬如懶得再編了,她覺得,自己再編下去就會忍不住告訴對方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到時候,說不定趙蘇晨會帶她去看神醫……
小瓷聽了林琬如這樣回答,有些失望。她是第一個發現“林琬如”有異常的人,她忘記了自己的親人,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沒想到最後連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東西都忘了。於是,她傷心的哭了起來。
林琬如聽到小瓷的哭聲,不由得一愣,連忙道:“小瓷,你怎麼哭了?”
“我知道……”小瓷抽抽噎噎的抬起頭,看了看林琬如,又看了看趙蘇晨,才道:“我知道小姐是真的失憶了。”
趙蘇晨與林琬如皆是一怔,匆匆對視一眼之後,又轉向小瓷。隻聽她抽泣著繼續說道:“那段日子,小姐因得知林家的家業逐漸衰敗,老爺打算將自己嫁出去來保全林家後傷心不已,哭了好幾晚後,在一天早上起來後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還是我一一告訴她的……”
林琬如有種想要撞牆的衝動,她恨不得立即上前掐住小瓷的脖子,怒吼道:能不能不要掀人家的黑曆史啊啊!
見林琬如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趙蘇晨便沉起臉問道:“真有此事?”
林琬如隻好趁機裝傻,一臉失落的道:“那之前的事,我的確是什麼也急不得了。”
“為什麼沒有看大夫?”
“失憶症不一定是非治不可的病啊。”林琬如打哈哈,繼續道:“既然小瓷說,我之前的記憶都是痛苦的,更必強迫自己去想起,我現在這樣你們不喜歡嗎?”
“喜歡。”小瓷用力點頭,“雖然小姐以前性格溫文爾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是總是憂心忡忡,從未真正開心過。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現在的你。”
林琬如捏了捏她的臉,道:“還是你最挺我。”
“什麼叫挺你?”小瓷忽閃著大眼睛天真的問道。
“就是支持咯。”林琬如笑了笑,又問趙蘇晨,道:“喂,你挺不挺我?”
趙蘇晨聞言勾起一邊唇角,吐出一個字:“挺。”
過去的都不重要了,誰沒有那麼一點過去的,重要的是現在,他們在一起,互相喜歡著,並相信且有意願攜手一直走下去,那麼,一切就足夠了。
往後的日子過得很是匆忙,林琬如與趙蘇晨三天兩頭的趙林兩府來回跑,見證著林老爺的身體一天天的康複起來,轉眼又到了月初,離他們的婚期也越來越近了。
林琬如每早醒來都會在心中倒記一下時間,然後心下就會十分的惆悵,但仔細一想又無從根據,她甚至懷疑自己得了“婚前憂鬱症”。於是便讓小瓷去請邢玉書來陪自己。
邢玉書可謂與林琬如一樣,是“二婚”,不同的隻是,她嫁的是同一個人,林琬如卻不是。兩人見了麵,林琬如就開始敘說自己的情況,問邢玉書可否有相同感受時,對方卻含羞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