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人說,皇後隻是染了風寒,誰知有天突然間昏了過去,太醫再診治就是暴病了。皇上很生氣,下令無論如何都要治好皇後,但是皇後身體卻沒有什麼起色。
母親天天以淚洗麵,堂姐也算是她一手帶大,大哥看母親不忍心,卻也不知道如何勸慰,爹爹說,皇上的意思,是讓我們準備著,進宮和堂姐見一麵。
堂姐如此我內心也十分難受,好端端的一個人,進了宮變成了這副模樣,真不知道她為了什麼!
話雖如此說,我還是心裏很難過。清歡見我如此,“後日是廟會,禮佛的人都去求佛祖保佑,小姐不如去給娘娘求求?”
我本不太依賴這些,但是如今卻願意嚐試,去稟告了母親,她讓我帶著她的心意一同前去。
二月初十,大靖廟會,感業寺清早就聚滿了人,人人心中皆有所求,然所求無法達成,也就隻能聽天命了吧。
我坐在馬車上掀開簾子看了看,感業寺廟門還沒打開,聽說有一外地來的鄉紳買下了第一柱香,老百姓等的已經著急,外麵也是吵吵嚷嚷的。
“清歡,咱們下車吧。”我覺得還是提前準備的好,我沒來過這裏,先去探探情況。
清歡正準備扶我,又想起來,“那先把馬車停在哪?”
我正欲答話,一邊跑來了隨從的小廝,“小姐,那邊有人過來傳話。”
“傳話?給我?”我心中疑惑,難不成是碰到了熟人?
小廝帶過來了一個穿著考究的奴仆,那奴仆弓著身子,“我家主子今天也是駕車而來,因著主子來去匆忙,所以希望借著小姐的地方,先把車子駛進來。”
“你家主子是誰?再者說,我也沒打算停在這。”我看這人眼生,還是不要交談的好。
“啊那是我們多慮了,權當打個招呼吧。”那奴仆點頭哈腰的,看我不再搭理他,也就回去了。
我回頭看著小廝,“聽見沒,別占了人家的好地方。”又對清歡說,“我先進去,你把這裏打點好後,在外麵等我吧。”
感業寺大門剛剛打開,大家一窩蜂的往裏麵擠,人擠人十分不好受,但是既然是來虔誠祈求,自然要忍受。餘光掃了一眼,竟看到了那個奴仆,再一看,果然他身後跟著一個男子,隻是人太多,我還是沒有看清他家主子的臉,一晃而過。
想必是大哥提前安排好的,居然有個小沙彌過來請我,“施主既是來祈福,請這邊請。”
我點點頭跟著他,被他帶到了後殿,後殿的人明顯少了許多,香火仍舊很旺,我問道,“後殿與前殿有區別麼?”
他點頭,“人們多是來求簽的,前殿的人幾乎都是求簽的,因為大夥認為這個時候佛祖會滿足他們。”
原來如此,“那我去哪裏?”
他小手一指,“就是那個殿堂,施主進去插香,誦經兩個時辰,佛祖定會聽見。”
“有勞。”我辭別了他,去了那個殿堂。
走到門口,又看見那個奴仆守在殿外,我向屋子裏望去,隻有一個少年跪在蒲墊上,口中背誦著經文。他竟然真的背了下來,我著實為他的虔誠所打動。隻是……再看這奴仆,再看這少年,好像不是尋常人家的貴公子那麼簡單。
我走進殿,那奴仆衝我恭敬地行禮,我頷首致意,在這個時候,人人求簽,滿足私欲,來這裏安安靜靜禮佛的人的確少,所以這個殿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我悄悄打量著身旁的少年,暗銀色的華服,隱隱約約的錦繡紋路,雖是跪著,卻掩不住他棱角分明的麵孔,挺拔的身姿,這樣子,也許是哪個高官家的子弟,興許認識我爹爹,才來打個招呼吧。
心中釋然,我小心跪在他旁邊,感覺他皺了皺眉,但沒有睜眼,我不會背經文,所以拿過經書低聲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