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搖頭,禾家的人還是沒明白葡萄酒在這個時代的珍貴之處。
野生的黑葡萄是釀酒佳品,天然就有輕微的酒香味,她相信釀出來的葡萄酒比那些貢品差不了什麼!
而快要熟爛的葡萄,用來釀酒最好。
“咱這裏種植的葡萄少,縣城我都沒見幾家賣的,野葡萄是因為太酸,所以極少有人吃,釀酒是最劃算的。”
見她心意已決,其他人便不再說什麼,陳氏就站起身:“我這就和柳鶯娘說一聲,讓她給咱在村子裏說道說道。”
禾早便也跟著起身:“娘,我跟你一起去。”
“哎嘞!”陳氏語氣很輕,但那神情,卻像是很高興。
禾早平時很少主動往她跟前湊。
禾春兒他們見了,互看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來安慰之意。
柳鶯娘在村裏是個有名的利朗人,有口有才,又能幹,品性還不錯,與村裏婦人處得都不錯,她與陳氏關係最好,現在又直接來了鬆花蛋作坊幹活,陳氏不善言辭,身子骨也差,不能做重活,禾家人便不許她插手鬆花蛋的事,隻幫著禾早搗製好料液,那十幾個婦人便讓柳鶯娘管著。
聽說了娘兩個的來意,柳鶯娘一邊蹲在井邊洗手一邊上下打量禾早,笑吟吟地問:“早兒啊,你這是又想出掙錢的法子了?”
禾早掘唇笑笑,並不言語。
柳鶯娘想了想,很好心地提醒:“去叫人這事我辦得來,就是你們要心中有數,後山上的野葡萄樹、葡萄藤多,但現在老多都熟爛了,就是摘了也放不了兩天,你們不應最後給賠錢。”
陳氏便看向禾早,有些猶豫起來:“早兒,你說的法子真中啊?”
禾早很自信地點頭:“放心哩,娘,柳嬸子,咱家不是富戶,我可不會拿家裏的辛苦錢開玩笑。”
“哎,是這個理兒,嬸子也不懂做生意,就是白囑咐你一句。”柳鶯娘是個爽利人,答應一聲,擦擦手就幹脆出門了。
禾源鬆花蛋加工坊,就暫時安在禾小叔家的後院,找了兩間比較寬敞破舊的屋子,提前也與禾小叔打好了招呼。
似是聽到了井邊的動靜,一個婦人探出腦袋瞅了瞅,冷不丁看見禾早黑幽幽的眸子正盯著她看,便唬了一大跳,手中拿著的鴨蛋便掉在地上,摔得四下飛濺。
屋內就傳來婦人們的埋怨聲:“喬興娘你幹啥哩,這麼大隻鴨蛋,小緞妹子,快給她記下來,扣兩枚錢。”
喬興娘便幹巴巴一笑,猶猶豫豫地想要縮回腦袋。
禾早已經走到了跟前,仰著小臉,天真地笑:“喬大娘,你在幹啥哩?”
喬興娘勉強笑笑,擺著手:“就聽到外麵有音,瞅一眼,瞅一眼……”
禾早挑挑眉,見屋裏的小緞已經拿著白灰塊刷刷在黑木板上劃了兩道,那上麵是四寶寫好幹活婦人的名字,誰打碎一個鴨蛋,就按照正字的順序劃道道。
瞧著那上寬下扁的黑木板,死沉死沉的,禾早偷偷想,如果告訴她們這木板是禾小叔未完成的一塊棺材板,不知道這些人會是啥表情。
不過,禾早覺得這棺材板大概是史上最古老的黑板前身了吧。
“早兒啊,你們這又是要做啥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