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沒有說完,春曉已經跪在車廂上,眼中含淚:“好叫姑娘知道,我早在之前就知道我有個遠房叔叔來京城做生意了,隻是多年沒回去,也怕他沒人,或者是去了別的地方謀生!倒是那回上京,我在路上無意中看到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坐在街頭祈禱,我一直覺得他很眼熟,後來聽他的口音正是我家鄉口音,我跟著姑娘這麼長時間,也知道些規矩,不敢直接上前問他,就在大街上隨意拖了一個大姐過去打聽下他的情況!他說他老家在哪裏,自己姓什麼,在族中排行多少等等,與我那個遠方叔叔一模一樣,所以這親就這樣認了下來!”
她遲疑的看了看禾早,見她聽的一臉認真,這才將後邊的話也說了出來:“因為我月錢多,也用不著,就借給叔叔,姑娘您不知道,我這位叔叔很可憐,幾年前做生意做賠了,有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我那嬸子卻是因病癱瘓了在家裏,弟弟妹妹都小,根本不能養家,我這叔叔就隻好在街上乞討……”
禾早皺著眉頭:“怎麼會混得這樣慘"
如果是要來京城做生意,可見也是個聰明的!
春曉苦笑了下:“窮人富命,說的大概就是我這個叔叔了,姑娘,我知道我私自出府不對,這件事也沒有及時稟告給您也不對,我隻是……隻是……請姑娘責罰!”
說著,她重重在地上磕了個頭,眼淚汪汪的看著禾早。
禾早倒是沒有想到自己一條審訊竟然會審訊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擺擺手:“罷了,你起來吧,那是你叔叔,你想要照顧也無可厚非!但是姑娘我要告誡你一句,你畢竟與你叔叔多少年沒見麵了,不要乍一見麵就將所有的底都交代給他,你一個姑娘家,要自己知道保護自己!”
這是最誠摯的告誡了。
是為自己好,春曉含淚道了謝。
這次的出行,禾早也不能說是一無所獲,最起碼她發現府中的事情還有她不知道的,這點很不好!
於是,接下來一段時間,她都將所有精力放在整治內宅上麵了,因為太忙,幾次看到禾老三都想問那天的談話,最後竟然愣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日子忽忽過去了十幾天,阿澈才終於消停下來,而朝廷上也安靜了下來。
因為皇帝已經決定擇良辰吉時,立膝下唯一的皇子為太子。
禾早沒有見過這位新出爐的太子,卻知道他身體很虛弱,輕易不出來見人,皇帝如今已經五十多歲了,曆朝曆代,在位的皇帝能活到六十歲的都很少,所以說,朝臣們從一開始不願意這皇子當太子,到現在的願意。
總比沒有儲君好吧!
顧府,韓府,慶功王府,阿澈都十分支持。
京城的形勢,似乎一下子變得輕鬆了些。
倒是禾早注意到,阿澈的清閑功夫變多了。
因為他不光帶著她去了寺廟還原,還帶她去了附近的天津府玩了幾天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