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夜色如寂(1 / 2)

周淮安的目光落在白芸生的頭發上頓了一下,卻也隻是一頓,並沒有多問。

“淮安哥哥,淮安哥哥……”她撲進眼前那個淡定優雅的男子懷裏,猶如尋到了親人。

周淮安的眉眼微微皺了起來,語氣卻是恬淡平靜:

“怎麼,有誰又欺負你了?”

她在他懷裏搖了搖頭,轉念淚眼婆娑問道:“你為什麼會在北平,你不是同宋先生在上海……”

周淮安自小就沉默寡言,隻見他原本平靜的眉目裏此刻流露出一絲擔憂,猶豫半晌後還是給白芸生說起了原由。

“我來北平是受你姨娘送信所托。半年前正巧我還在上海,那時子文的戲班子拿到了通行證準備去北地演出,我也要跟著去,隻是走前兩日收到了你姨娘的信,信上托我來北平尋你回家……”後來他到了北地同宋子文之間又鬧了嫌隙,於是便把尋人這事給擱置了,隻是那時他還不知道白家又出了事。

“芸生,你父親半年前就病了,你姨娘托我來尋你便是為了這個。”

白芸生剛剛站起的身子一顫卻被周淮安俯身穩住了,“不會的……我父親給我寫過信,他半年前還給我通過信說一切安好……”那信上的筆跡明明還蒼勁有力呢……父親他怎麼會就病了?她不過就隻今年沒有聯係上家裏,父親怎麼就病了……

周淮安看著她瘦弱的樣子,本想說的病重二字,實在還是說不出口。他來北平有數日了,去了白家給的地址,可那個四合院的房東說人早就搬走了,他又尋了學校,還是無果,本以為要有負所托了,卻沒想到竟遇上了。周淮安剛剛買票的時候就覺得前麵排隊的那個女孩子像她,後來在月台又不死心的一通找,這一找果然是她。

此刻月台上透著暖光的照明燈一盞接一盞的亮了起來,籠罩在月台上那些送別的人身上,越發淒清……周淮安看了一眼緩緩發動的火車,若是再不上車,今天怕是不能離開北平了。

“芸生,咱們先上火車再細說。”

……

“九少!北京數個城門出口都已經設了關卡,正在嚴加盤查。”負責秦軍北平駐地的一名姓李軍官行禮彙報。

“給我繼續去守著,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是!”

“……”

秦嘯川想起今日早上他醒來的時候,她還和往常一樣乖巧的睡在他懷裏……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他也陪著她的,隻是臨出門前她一反常態,再沒有像以前一樣追出來。他當時自責又心疼,實在不願再多想,隻想等著把今晚的事了結了,明日就帶她回天津去……

可等到他回家時,她卻不見了……秦嘯川不信她是自己走的,他吩咐完管家後又叫宅邸的傭人將宅子尋了個遍。他則一個人去了臥室,卻真如傭人所說,他給她買的東西一樣沒少,而她自己的東西全部不見了,幹淨的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九少爺!丫頭剛剛……剛剛在您的書房桌子底下的地毯上……找著了一封信!”盧阿姨啜泣著小聲說道。

“給我拿來!”秦嘯川急得吼道,眼下天都快黑了,她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若是人再有個什麼好歹,他隻想殺了自己。

盧阿姨抹了淚,垂眸掃了眼信封上的字,忙寬慰道:“像是小姐寫給您的。”她邊說邊將信遞了過去,再不敢耽擱。

哪曉得秦嘯川打開一看,不一會就氣得將臥室裏的東西砸了個稀爛。

白芸生雖然下午就走了,但秦嘯川知道她身上帶的錢並不多,今日肯定還走不遠。

“少爺!有消息了,是火車站那邊來的消息!”剛趕從天津趕回北平的許朔還沒歇下一口氣,便又被派出去找人,眼下雖累得喘不過氣來,可總算是把人給找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