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生抱著小初坐在候車室的長椅上，念念掙開了沈從念的手蹬蹬跑來。芸生扶了念念一下，小丫頭也坐上長椅，撲騰著一雙小腿斜著身子向她靠去。
念念扒著芸生的手，揚起頭笑嘻嘻道：“念念......念念見過漂亮姐姐。”
芸生一愣，這才仔細瞧起這小小姑娘來，本沒想過問這母女二人是什麼人，隻是聽她這麼一說，心裏好似也起了點畫麵。
“念念，別擾了小弟弟睡覺。”沈從念這一會兒功夫趕來，見狀忙道。隻是說完，目光不由得打量起那女孩子來。
“小弟弟，念念要看小弟弟。”她這個年紀，好奇心重，於是更不肯走了，隻小心翼翼地去掀小初的風帽。
“念念！”
“小孩子本就同小孩子親近，沒關係的。”芸生抑製住心底的舊景，回過神微微側身，給念念看了看小初。
芸生瞧著念念，心底想起往事。
那時還沒有小初，也是在回天津的途中。船上跑來抱著她腿的小小姑娘，她抱起她，身邊站著秦嘯川。
--我有這麼嚇人嗎？
他當時原想抱一抱這小女孩，卻沒得逞。
她看得出，那人是喜歡小孩的。
隻可惜，他不喜歡小初，他不要他們的小初，也再沒機會抱一抱小初。
芸生下意識摟緊了小初，心裏什麼滋味都有。
沈從念眸光裏生起憐憫，她其實已知道那女孩子同小九......之前找到曹正坤幫忙，便證實了這女孩子的身份。隻是，來的路上，曹正坤卻要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她本不解，直到他拿出一份北地的舊報。
那頭的賀啟山買好了票，身旁走過一個掛著箱子賣煙報雜誌的小夥子，目光滑過雜誌封麵，下意識便抬起了手中的票。
心下一驚，今日是幾號？
“七月二十七......”賀啟山低念出聲，折身回了售票口，再出來時手上便又多了一張票。
夜晚的末班車次，好在進站的站點是個小地方，人不多，月台亦不擁擠。
“賀軍長，麻煩你了。”芸生伸手欲要接過賀啟山遞來的火車票，心下隻想快點擺脫這人。
哪知賀啟山下一瞬又將掏出的票攥回掌心，上前提起兩個行李箱道：“既然都已送到這兒，我何不送佛送到西。”
芸生一時氣結，他為什麼要跟著去北地，難道又要出爾反爾？
“白小姐。”一旁的沈從念見狀倒也沒有阻攔，隻是叫住了芸生。
“有這位長官跟著，咱們或許會更安全些。”
芸生聞言，抬眸便見那個叫念念的小女孩趴在窗口新奇的小模樣，又看了看自己懷裏這個......於是隻能妥協。
等到了天津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她們兩個女人，還帶著兩個孩子，的確不安全。
天津，大帥府。
“你派人去通知一下各大報社，”秦晉山一大清早便握著電話未曾離手，“對，南北的都要請。”
“標題寫什麼？--隻要是替大帥夫人賀壽相關的都可以。”秦晉山刻意強調了大帥二字。
電話那頭的人懸筆一字不漏地記下，應承笑道：“那小的現在就開始籌備，三天！三天後便給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