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很久,陳掌櫃才醒悟過來,他翻來覆去念叨著一句話“:火珠林!”

第二天,林蔚藍領著陳掌櫃,重走一次送小姑娘回家的路。這一路的風景,和他昨晚所述,分毫不差。可是到了那條河的位置,林蔚藍愣住了。

沒有河,沒有灌木叢,沒有人家,隻有一片光禿禿的黃土地,無邊無際地延伸著。

陳掌櫃點了點頭,歎了口氣。他站在林蔚藍指著的,本該是灌木叢林的地方,掘地五尺,露出一塊赤色的大石。

而後,在離石頭約五十步遠的地方,又挖出數十塊大小不等的赤色石塊,狀如漢子所贈之果子;叩之,則回音鑿鑿,其聲音之曼妙,如行雲流水般舒卷。

此情此景,自然是讓林蔚藍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這些往事,我也是聽我爺爺說的。

不曾料到,居然是真的。”說完這句話,陳掌櫃沉默了一會。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母親現在的病,一定是好了。因為你真的回去了,並且帶去了火珠林的果子——火珠果。”

據傳,這火珠林的形成,還是因為當年呂洞賓曾在此地煉丹藥,將藥渣長年累月地傾倒於此,於是日子久了,就長出了一片灌木林。因灌木林顏色赤紅,結的果子狀如珠花,故稱之為火珠果。這火珠果,凡人吃了,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這本是一件好事,可惜最後卻引來了無數的戰爭和殺戮,人們都想將火珠林占為己有。後來,有一天夜晚,這片林子毫無征兆地起了火,大火整整71故事博客燒了三天三夜,將這一帶所有之物,都燒得一幹二淨。

據老人們說,這是因為觸怒了天神,於是勾動了天火,才能如此焚燒。

但無論怎樣,至此,關於火珠林這個傳聞,確實銷聲匿跡了。

隻是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沒有結束。本來,這火珠不能移植,如離開土地,瞬間化灰。但最終,後世還是有人看到了它:也就是呂洞賓的門下弟子,有那麼幾棵,並且受命於師門,隻能贈予有緣人。

“昨晚你的講述,聽著,就和這個傳說一樣。但是我也不敢妄自肯定,直到此刻,我們挖出了這些赤色的石頭,我才能判定:果真如此。因為,根據傳說,這火珠既是神物,自然非同一般。

它的根,就是這些赤色的石頭。”

陳掌櫃的這一番話,娓娓道來,看似水波不興,但卻讓林蔚藍聽得心驚肉跳不已。

“至於你說的,你曾回家給母親吃火珠果,並在飯未熟時,就醒來,這分明就是道家神仙之術。縮地,山中度日,哪個不是如此?至於你的黃粱一夢,也不過就是點化罷了。”陳掌櫃一邊說,一邊搖頭。

“那陳掌櫃的意思是,這一切,不是夢?”林蔚藍試探著問。

“若不信,你大可去縣裏拍個電報,問問家裏的情況,不就知真假了!”陳掌櫃胸有成竹地說。

果不其然,三天後,林蔚藍收到了家中拍回來的電報:不辭而別,實屬不妥。母康健,盼速歸。

林蔚藍看著這封電報,愣是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忽然,他聽得外麵有人一路叫著他的名字,嚷進了客棧裏。老王回來了。

“林先生,收拾下,車子修好了。”他興衝衝地對林蔚藍說。林蔚藍看著老王歡歡喜喜的模樣,心中百感交集。

“嗬嗬,林先生你別這樣看我。這洋人的配件,不好找。我托了很多朋友才搞到。”老王解釋著。

隔了一會兒,他又訕訕地笑著說:“後來就在我要回來的那天下午,又被朋友拉去灌了一肚子黃湯。這酒可真厲害, 大醉了三天三夜。”老王咂了下嘴,感慨萬千,“這不,今天剛一醒,就趕緊奔回來。我就知道先生你言而有信,一定會看好我的車,等我回來的。”

林蔚藍看著老王淳樸的表情,一時之間,什麼都沒說出口。

汽車載著林蔚藍,絕塵而去。

轟鳴的馬達聲伴著卷起的滾滾黃塵,一路帶走了這個故事。誰也不知道,在以後,還有沒有這樣機緣巧合的事情發生。但就陳掌櫃來說,至此,是再也沒有聽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