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怡選的毛料,正是之前酒井一郎丟棄不要的兩塊廢料中的一塊。酒井一郎的那塊毛料原本有十五公斤左右,在他切了幾刀之後又從毛料中間攔腰斬斷,這下兩塊廢料都不足五公斤,宋雅怡挑選的那半邊大概就七八斤重,拿在手中並不沉手。
柳峻很清楚宋雅怡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她既然如此自信地選中了這塊不起眼的廢料,就證明這塊廢料裏還有大文章。可是因為他之前已經答應宋雅怡的要求,所以這會兒就算心中再懊悔也沒有用了。
酒井一郎和服部正野父子一直站在旁邊,自然也看到了宋雅怡這匪夷所思的舉動。不過在這三人看來,這個姓宋的女人腦袋被門夾了。在他們眼裏,這就是塊切廢了的料子,這樣的廢料,根本不可能再切出翡翠來。
“宋小姐,我也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能不能就在我這小院子裏解石?”見宋雅怡似乎沒有現場解石的打算,柳峻有些急了,他在意的不是翡翠有多珍貴,而是這塊毛料中藏著的究竟是何種翡翠。這會兒宋雅怡已經成功吊起了他的胃口,如果宋雅怡不現場解石的話,這樣不上不下的,會讓他感到非常難受。
看到柳峻眼中的急切不甘和濃烈的好奇,宋雅怡的臉上帶著一絲猶豫,她不解石是有原因的。這塊翡翠與以往的那些翡翠都不同,這塊翡翠一旦問世,絕對會讓無數人瘋狂。
掙紮遲疑了半晌,最後宋雅怡歎了口氣,點頭同意了下來。
打開解石機開關,準備好清水,一切就緒。宋雅怡仔細地摸了摸那塊毛料,才在石頭上小心翼翼地畫下一道道切線。
這塊毛料的石皮很光滑,整個毛料內部沒有一點裂縫。之前酒井一郎抱著的時候,她看到了絲狀鬆花和點鬆花,就貿然下了定論,如果不是剛剛解石的時候她搬動這塊廢料,一定發現不了這塊毛料裏麵的秘密。
在這毛料的皮殼內部,竟然還藏著一層皮殼,宋雅怡的右手透過第一層表皮,就在那第二層表皮裏麵看到了帶蜞狀蟒紋,而且在蟒紋的周圍還有很多很長的條形鬆花。這是極佳的表現,帶蜞有鬆花,必有色。隻是這塊毛料隱藏得很深,又有兩層皮殼包裹,如果不是宋雅怡有異能,這塊毛料就要被當做廢料處理了。
宋雅怡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慶幸,這塊毛料藏匿得如此深,而且在酒井一郎這個草包連切數刀甚至攔腰斬之後都沒能露出來,果然是與她有緣。這毛料裏麵的翡翠,就是精美的藝術品。見到這樣的翡翠,宋雅怡心中禁不住輕歎,這才是可以百世流芳的翡翠精華,與它相比,她之前賭到的所有翡翠哪怕是祖母綠天珠還是帝王綠,都是渣。
固定好毛料,宋雅怡有一遍遍地撫摸過這塊毛料,眼神裏閃過濃濃的不舍,最後才一狠心朝著砂輪推去,小心翼翼地切下了第一刀。
和以往宋雅怡的任何一次切石都不同,宋雅怡這次切石的動作非常謹慎,隻是切掉了薄薄一層皮殼之後就不再亂動了,而且她的臉色分外嚴肅,可以看得出來,這塊毛料連她也覺得棘手。
以往宋雅怡在解石的時候都是胸有成竹的,每一刀下去都是幹淨利落恰到好處,不會多出一分也不會少切一分,但是剛剛宋雅怡在切石的時候,眼睛的許宣和常霖兩人都看到宋雅怡的手止不住地在顫抖,這說明她的心裏在緊張。
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宋雅怡在解石上的技藝不比一個做工幾十年的老解石師傅差,就是在切出翡翠天珠和帝王綠的時候,她都能做到麵色如常鎮定自若。究竟是塊什麼翡翠,能讓宋雅怡變得這般緊張?許宣和常霖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詫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