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長恨歌》白居易
顏斂來的時候,要眇正坐在梨木托的貴妃椅上,臨著雕花剔紅的窗,有微涼的風吹進來。顏斂走過去,關了窗,然後把她抱在膝上,眸子裏的一泓水清澈柔和,“仔細風寒。”他的聲線溫柔低沉,低頭看了看要眇手中的書,眼底閃過一絲詫然,“眇兒可是喜看結界布陣之類的書籍?”
“隻是好奇。”要眇也樂得有人當靠枕,懶懶靠在顏斂懷裏。
顏斂眼底溺著寵色,“可是想學?”
“爹爹會?”要眇眸子一亮,“會結界,還是布陣?”多學一些總沒有錯。
“都會,隻是結界更為擅長。”
要眇隨即臉色一黯,“可我看書上說,結界隻有烏圖與南納之人才會使用。”要眇隻在書上了解過烏圖人與南納人。南納人是最接近仙人的族群,南納之人皆天人之姿,且遠離人世,與世隔絕。而烏圖則是最接近魔道的族群,烏圖之人初始修煉之時,容貌醜陋,而修為愈高,容貌也愈豔麗。修成魔道之人,法力無邊,傾國傾城,禍害人間。
“你的母親,是南納之人,而我也算半個。”
“那爹爹教我可好?”要眇此時一臉諂媚,那幅狗腿樣子惹得顏斂輕笑,鳳眸中汩汩溢著暖色,一時竟如梨花初綻,叫人看癡了去。“我家眇兒要學,自然要教。”
要眇笑得沒心沒肺。
顏斂捏捏她鼻頭,“寶氣得很。”
……
巽國皇宮。
“臣妾拜見太後,太後萬福金安。”皇後帶著一眾鶯燕,嫋嫋而來,盈盈俯身拜見。隻見端坐上首的西宮太後威儀不可言,高髻挽著鳳釵,步搖輕曳,一身明黃團花鳳鸞袍,冷豔至極。
群妃落座。
隻聽得太後道,“今日是你們頭一次來給哀家請安,哀家不說別的,唯有一誡,爾等皆要以皇帝的利益為重,切勿搞得這後宮烏煙瘴氣,哀家若是見到有這樣一人,必不輕饒!”
“是。”諸妃皆恭敬回話。
“哀家聽聞,皇帝近日收了一南納女子在宮中,且隆寵至極,今日可在?”太後眼底幾不可察地閃過幾絲冷光。隻見諸妃嬪中盈盈站出來一女子,隻見她穿了件月白蝶紋曳地長裙,罩了件霞影紗,裝束簡約,卻盈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加上容貌如天人般,更平添幾分仙子氣息。
她從容不迫地輕輕一福,“臣妾嫿妃,給太後娘娘請安。”
“皇帝賜你封號嫿,是為何意?”太後麵色帶笑意,隻未達眼底。
“回母後,皇上賜字嫿,意為嫿妃妹妹容顏姣好,如同畫裏走出來一般,且嫿妃妹妹擅畫,其丹青工筆就連皇上也讚好呢。”皇後坐在太後下首,輕言解釋道。
“如此,得空時也來哀家宮裏,畫給哀家看,可好?”
“臣妾定當遵從。”嫿妃從容一禮,款款退下。
“好了,此時哀家也乏了,都跪安吧。”
眾妃退下,返回宮中。
“姐姐,為何今日獨嫿妃得太後一眼?”梨美人初時進宮,與虞嬪交好,此時有些疑問,便問了虞嬪,虞嬪聽聞,冷笑,“嫿妃為南納人,而先帝獨寵的東宮皇後也為南納人,即使東宮皇後隻得一子,先帝依然寵之如舊,而太後即使得三子,先帝也不曾看過一眼,你說,太後對南納人是否怨恨?”
“原來如此,隻是南納之人的確都長得好看得很,也無怪乎嫿妃盛寵了。”
深宮,長道。
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娉娉婷婷走過了,最後卻無人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