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出，饒是柳若歡都驚了一把。
柳靈筱又抽什麼風？又想用這種低劣的手段來陷害她？
“二妹妹快起來，姐姐受不起這樣的大禮。”礙著人多，柳若歡還是軟下了聲調來。
“姐姐！”眼看雙手就要觸碰到柳靈筱，卻不料被她反手一把握住，“靈筱知道不該搶了姐姐心儀的方公子，靈筱知道姐姐才是父親最寵愛的女兒，靈筱真的知錯了，求求姐姐，求求姐姐放過靈筱的母親好不好！”說完，便又控製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
先是有個表裏不合的慕容瑾禾，如今再被這麼一鬧，難免有人看柳若歡的眼神有些不對起來，而且話說到這份上再不明白，那可就真是個傻子了。
明顯是這柳大小姐看上了方家少爺，可自己的妹妹卻曾經與其有過婚約，更是為了柳太傅麵前的寵愛，為難於柳二小姐。
柳若歡南旬第一才女之名早就惹得貴女們不滿，此時正是火上澆油的最好時機。
“我說若歡妹妹啊。”梁渺舞扭著腰肢，容姿嫵媚，“從前你諷我是庶女，不通教養，怎麼，妹妹在府中竟是這般苛待繼妹的麼？”
眼看著對她斥責之意越來越多，柳若歡反倒穩下了心神，輕輕地在勾出一抹笑來。
“雖不知二妹妹所言何意，但先下眾目睽睽，二妹妹衣衫不全，為了名聲著想，還是添些衣物的好。”柳若歡笑著，趁著柳靈筱失神的當兒，忙將她扶了起來，“今日乃是合宜公主的招親之日，姐姐什麼都依你，千錯萬錯也都是姐姐的錯了，妹妹就不要再鬧脾氣了。”
人群之中，顧浣妍悄聲道，“這柳若歡倒也不是軟柿子，被她這麼三言兩語地一糊弄，倒成了柳靈筱不識大體，不管什麼場合都要胡鬧了。”
可不是厲害嗎，要不然也不會入了人國師嫡子的眼是不？
心中這般想著，慕容緋麵上卻仍笑著附和顧浣妍。
“至於梁小姐。”柳若歡緩緩轉身，側顏秀美，“大概是我記性不好吧，姐姐什麼時候失了教養，還得容我回去好好想想才是。”
被她這麼一說，氣氛活躍了不少，倒是梁渺舞麵如土色。
眾人談論的這麼一會，後頭京兆尹的府兵也趕了上來，生怕出了什麼岔子，忙將柳若歡柳靈筱二人分開來。
尋鈺在人群深處輕輕挑眉，不經意地向慕容緋撇去一眼，卻發現她嘴角揚起一抹頗帶輕蔑的笑意。
不知為何，六月暖日下，那笑意卻滲著森涼之意。
他突然想起慕容緋在戈穀醒來的那一天。
分明是那樣繾倦迷亂的眼，裏頭卻含著不可觸及的恨意，就好像是絕玄在穀裏養的美人殤，若非觸及其內核，便絕不會知曉她竟是怎樣的曼妙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