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糊鬼(1 / 2)

婉拒了方蕪為她準備的膳食,良沁可不想領教這人的虛情假意,萬一吐口水在飯裏怎麼辦,無色無味還無毒就是膈應的慌,趕忙要了間靠近婉緗的廂房良沁撤步告退。

汀竹領她從婉緗門前穿過,庭院裏有棵樹,和成年男子一般高,光禿禿的枝丫又黑又細,汀竹瞥過一眼,自言自語般說道:“前幾年還能結不少果子,現在連片葉子都不長了,白養著它了。”良沁也側頭去看,心想:小姑娘,要是換作你被鬼掐著喉嚨還能活蹦亂跳的,我一定會抱拳行禮衷心地對你說一句在下佩服。可小姑娘沒聽到,遺祟卻聽到這心裏話簡直是萬蟻咬臀般坐不住,趕緊接上:“客氣客氣。”得到良沁的好一陣猛烈搖晃直至滿目金星。

“到了,姑娘請。”遐想間,汀竹推開房門,濃厚的濕氣黴味撲麵而來,汀竹卻像絲毫感受不到隻有良沁瞅見幾個小黑影在開門的瞬間躲到牆角或躥上屋頂,簡直羞澀不敢見人。桌椅窗欞上的紅漆發脹膨起,床上棉被有十斤重,整個屋子像水下行宮,一呼一吸裏都能從肺中撈出幾個河蟹魚蝦。猝不及防被腰間葫蘆撞了一把,良沁才想起來,遞給汀竹一張白紙條說:“貼在你家小姐門檻上。”汀竹覺著這紙條也是隨意,連邊緣都跟啃出來的一樣,不過大本事的人她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去了婉緗房前。

良沁不會平白無故跟一個小丫鬟說,這哪是什麼牙啃的是從生死簿上扯下來的,用來禁錮怨氣最有用了。找遺祟那小子磨到張紙條都是天大麵子,誰不知道判官向來寶貝生死簿跟小情人一樣,這小小一張紙條良沁還得一撕兩半用。

明月高懸夜空,良沁坐在窗邊,想起在地府裏趁閻王爹爹不在的檔口,一個小小的女娃娃推翻了火焰山上滾燙的油鍋,掰彎了刀山上利刃的刀口,抓住大罪人的鬼魂吊在血海海麵上,哪裏有良沁的小身子哪裏就有鬼哭狼嚎。等閻王歸來看到地府裏天翻地覆的景象,也隻是歎氣搖頭擦擦她臉上的土印子,就是舍不得說她兩句,出來久了又被亮堂堂的月光一照,思念霎時泛濫,良沁托腮嘟唇喃喃道:“閻王爹爹……”良沁還在對月傻笑,“砰!”地一聲桌上茶杯猛然炸開,壓著的半張白紙條慢慢滲紅,遺祟道:“走。”

婉緗醒了卻瘋了,披頭散發地往牆角縮,衣裳磨破了好幾處,臉上掛著幾道帶血的傷,全身情況不明眼睛卻異常明亮地盯著門口不住哆嗦,嘴裏喊著:“別過來!別過來,你別過來!”方蕪二人抓著她的手,正驚訝一直弱不禁風的女兒力氣怎麼突然大了這麼多,那根指著門口的手指跟鐵棍似地筆直剛硬。良沁皺著眉,都說了不要輕舉妄動,這些人從來都不懂人話麼,真麻煩。

門檻上貼著的白紙條已經從鮮紅轉為深沉的猩紅,婉緗像看到了什麼,大喊一聲開始用頭撞牆,一磕一個血印子,方蕪正用力阻止婉緗卻看到良沁靠著門梁不動作,頭上的金釵就快被怒氣衝飛,吼道:“杵在那裏幹嘛,你腦袋是塊木頭嗎!做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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