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東鴿一看到這一對寶貝夫妻,腦子裏就毛楂楂的發懵,其實以她的本意,根本就連一句話都懶得跟他們講,但怎奈從小到大她一直在逼自己做一個優雅、婉約的女人,這麼些年的努力下來,她的確已經做到了,但是一些本性也已經被她強自壓抑的不會抬頭了!
就象現在,她不知道多想衝著這一對夫妻啐一口唾沫絕塵而去,用不屑跟輕蔑跟他們徹底化上一個句號,但是那見了鬼的“修養”卻迫使她依舊強忍著不悅微笑著說道:“呀,皮書記,秀英姐,怎麼這麼巧在這裏遇到你們?你們是到縣裏找人的吧?那就趕緊去吧,馬上就要下班了呢!我也急著趕回家去的,不耽誤你們了,再見。”
如果皮文秀兩口子是跟喬東鴿一樣有修養的人,看人家勉強打過招呼就要走,就應該明白人家根本不願意跟你們說話,就該識趣的走了才是!可是這一對活寶生就一副死纏爛打的性子,要不然也不會一會兒吵鬧決裂,一會兒又如膠似膝了。他們此次來找喬東鴿是有事情要求她,那是抱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勁來的,又怎麼會被女人虛晃一槍就讓她跑掉呢?
皮文秀好歹也是一個領導,雖然他每一次看到喬東鴿都有一種痛楚在折磨他,可是畢竟還矜持的住,對方是個女人,他又不能在這人來人往的縣政府大門口一把拉住,所以如果曹秀英不來的話,喬東鴿走了也就走了,諒來皮文秀也沒法子阻止。
可是曹秀英就不同了,她搶上一步攔住了喬東鴿,兩隻手死死地挽住女人的胳膊,怯怯的說道:“鴿子妹妹,我跟你皮大哥就是專程來找你的,除了你,這大院裏一個人也不認識,進去了又能找誰呀?求妹妹跟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吧,我們把話說完了就走。”
一看到曹秀英已經虛偽到骨子裏的孱弱跟羞怯,明白這個看起來病歪歪的女人其實心底紮實到鋼鐵都難以摧毀的喬東鴿登時更加厭惡了,特別是她穿著短袖紗裙的胳膊光裸著,曹秀英冰冷黏膩的手拉上去,更加是爬上鼻涕蟲了一般的難以忍受。她不假思索的抬起手就想把曹秀英的手給推開,但她抬頭看到此刻大院裏下班出來的同事們三三兩兩的絡繹不絕,看到她又都親熱的打著招呼,又覺得那樣做太過失禮了!
最可氣的是人大辦公室的主任無巧不巧的正好走出來,看到主官正跟熟人“親親熱熱”的說話,而客人又提出了要找地方坐坐,他還以為自己怪會辦事的,蠍蠍螫螫走過來笑著說道:“喬主任,來親戚了?這樣吧,我在第一樓找個房間吧,你們一起過去說話方便點。”
曹秀英生怕喬東鴿脫身走了,所以才僅僅挽著她不放,聽到辦公室主任這麼說,趕緊喧賓奪主般的點頭說道:“也好啊鴿子妹妹,咱們隨便找個地方坐坐,不瞞你說,我跟你大哥一直趕路,中午飯還沒吃呢!既然你的同事這麼熱心,咱們就吃你一頓了,嗬嗬!”
喬東鴿一看這陣勢萬難脫身,轉念一想縣裏就這麼大地方,說不定一會兒談不攏了就要翻臉,那個第一樓乃是全縣城檔次最高的酒樓,一到飯點兒,全縣各個係統有了貴客都安排在那裏,委實是沒有一日空閑,如果等下在那裏跟他們夫妻爭執起來,難免就會被四大班子的同事看到,那可就把她以往的底細都給泄露出來了!她看了看表此刻還早,省城離這裏遠,劉正德過來估計還得兩個小時以後,就想趕緊趁這段時間把他們打發走算了。
考慮已畢,她趕緊強笑著對辦公室主任說道:“不用了,我們一起到市裏去還有事情要辦,你趕緊回家去吧。”
一聽女人這就算是答應跟他們談話了,皮文秀才顯得鬆了口氣,這才說道:“哦,我的車就在那裏,要不咱們坐一輛車吧?”
喬東鴿雖然臉上依舊帶著笑,卻口吻冷冰冰的低聲說道:“不用了,我自己開車!既然已經答應了一起坐坐,難道你們還怕我中途跑了不成?”
曹秀英羞怯怯的笑笑說道:“看看我妹妹說哪裏話,咱們姐妹這麼久不見了,我還真是很想你呀,這樣吧文秀,你自己開車,我就坐鴿子妹妹的車算了,我們姐妹倆還可以順便聊聊天。
喬東鴿翻了翻白眼,終究是沒說出什麼失禮的話來,聽任曹秀英掛在她胳膊上上了她的車。皮文秀果然是自己開了一輛車隨後跟了上來,等車上了省道,喬東鴿看曹秀英也已經收起了怯怯的偽裝,就索性開門見山的問道:“好了,秀英姐,現在就咱們倆,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曹秀英用手揉了揉額頭,慢吞吞的、聲音裏又帶著說不出的得意說道:“鴿子,既然你說咱們姐妹倆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那麼我可就不客氣了啊!妹妹,雖然咱們之前一直沒有捅破窗戶紙,但心裏都知道我們倆一直都在暗暗的進行著較量。我承認我在美貌、溫柔甚至臥房之事都及不上你,但是若要論起對男人的了解,你還是萬萬及不上我的!所以,爭來爭去,有好幾次眼看看你就要成功了,可現在皮文秀不還是我曹秀英的老公?你除了替他生了一個孩子成了你的累贅之外,你跟我爭了這麼久,到底得到了什麼好處?皮文秀給你的官職不也在前段時間還了回去了麼?鴿子啊鴿子,你那麼嫵媚有什麼用?你那麼能幹又有什麼用?被耍弄了這麼久還不是一無所有?嗬嗬,不過今天我很奇怪啊鴿子,這一次皮文秀一直寸步不離我身邊,而且我也從來不知道他在N市有關係的,為什麼又幫你從新爬起來了呢?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從我的生活裏徹底消失?”
喬東鴿被曹秀英的一番譏諷氣的渾身肉都在蹦,但她咬著嘴唇沉默了一會子,卻突然輕輕地笑了,轉臉看了一眼曹秀英,曹秀英也就看到她臉上的笑的確是十分陽光、十分真實的,並沒為了麵子而強憋出來的,就很是詫異這個女人到了這個時候為什麼還笑得出來了?
“秀英姐,若論起計謀心術,我喬東鴿自愧不如你,但是如果說你比我更了解男人,這個我可就不敢苟同了!是!皮文秀直到現在依舊無法離開你,並且為了你屢次背棄我,這一點的的確確是你的成功。”喬東鴿甜笑著輕快的述說著她自己的失敗。
曹秀英聽的心花怒放,不禁接口說道:“嗬嗬,謝謝妹妹誇獎。”
“不用謝,秀英姐,而且我也不認為這是誇獎呀!皮文秀原本就是你的丈夫,我不去搶他是你的,我搶了你又搶了回去無非是物歸原主,一反一正你得到什麼了?可是你失去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恐怕比我清楚吧?我雖然沒有得到皮文秀,但最起碼一直都是他在追求我,你卻連你自己的東西都要靠用計謀才能保住是不是很可憐呢?所以這勝敗麼……嗬嗬嗬,還真是不好論呢!”喬東鴿甜笑著把這幾句話一說出口,曹秀英滿臉的得意可就僵硬在臉上了。
但是喬東鴿卻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這也並非是喬東鴿存心惡毒,想要趁皮文秀不在羞辱曹秀英,其實對曹秀英這樣的女人,讓她多費一句口舌她都覺得多餘,但是她更加明白,如果不把曹秀英的氣焰徹底壓下去,等會兒當著皮文秀的麵如果提出什麼他難以答應的條件來,最起碼受到打擊的曹秀英不會再胡攪蠻纏,推波助瀾了。
“還有,我明白皮書記在您這位賢內助的幫忙下已經東山再起了,恭喜你啊秀英姐,我到現在,已經徹底明白了皮書記離開了您是絕對不行的!所以您盡管放心,跟您的這場爭鬥我喬東鴿甘拜下風,從此退出江湖,再不言戰了!還有您剛剛提到的最後一個問題,就是我是怎麼來紅旗縣上班的,這一點您可以放一百個心,我的工作跟皮文秀書記,哦,現在應該是皮市長了吧?完全沒有一點關係!不過您剛剛不是也誇我嫵媚能幹嗎?那麼我可以告訴您,我的嫵媚跟能幹不光能驅使皮文秀為我奔走,別的男人也還是能騙來一兩個的,所以現在我根本不需要你的老公了,你大可以把他當成你的私人物品鎖進箱子裏了!”喬東鴿嬉笑間說的曹秀英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無言以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