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霜霧將眼前遮的一片朦朧。推開窗,冷氣便瞬間進到了房間,龍瑾瑜趕緊關上門。
獨自來到廚房,看到廚房僅放著幾棵青菜,早前買的蘿卜已經蔫出了褶皺!母親身體不好,大哥每天在碼頭上工,體力活自是少不了的,還有小弟正在長身體,每日卻隻能吃這些清茶淡飯,有個炒菜都是奢侈的事。
揭 開鍋蓋添上水,龍瑾瑜準備放米下鍋,可是打開米缸的一刻,更愁了!米缸裏的米已經見底了,散落的幾粒米粒晶瑩剔透,卻連舀都舀不起來。
將僅剩的少數米粒放到鍋裏,加了些柴,準備做菜,沒有什麼好菜,隻能清炒個白菜,還有些鹹菜。
本來早晨起得早還感覺有些冷,現在在廚房忙活著也不覺得冷了,反而覺得暖暖的,隻是米缸裏的空缺是個煩心的事。
將碗筷擺好正好周芷蘭從裏屋走了出來,周芷蘭依舊的麵容憔悴,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媽,你怎麼不多睡會?”女孩走上前去,扶著她。
“你不是起得更早?行了去叫小瑞他們吃飯了。”
“嗯。”
母親身體越發不好,家裏的來源又都是靠的龍瑾琰,龍瑾瑜覺得她不能再在家裏呆著了,一定要找份工作,哪怕能幫家裏分擔一點也好。
— — 初春的微風徐過雖然還有些涼意,卻也沒有深冬時冷的刺骨了。
“小雪你能不能幫我找個事做?”她猶豫著開口,知道鳳天雪比自己認識的人多,可是終究是要麻煩人家。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鳳天雪忙問。
“沒事,就是閑的無聊,學校也不用去了,在家裏帶著挺無聊的。”她的借口鳳天雪不信,知道她家狀況不好,想著肯定是出事了!
“真的沒事,我就是看我哥挺累的,我媽身體又不好,所以就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又能掙個外快。”提起龍瑾琰鳳天雪腳步微微一停,唇瓣輕抿,青稚的臉上少了幾分笑意。
“小雪你......沒事吧?”龍瑾瑜輕聲問了一句,注意到她臉上那一點失落的情緒。
“是不是我哥他怎麼了?他對你說了什麼?”
“沒有......”鳳天雪搖頭,雙眸木納地看著腳下的青石路。
初春的陽光是最好的,帶著淡淡的溫暖,微風徐過,帶著清甜的味道。雖然早晚還是依舊有些冷,隻是沒有深冬刺骨的寒意。
看著已經化開冰麵的小河,隨河水流著,鳳天雪的心仿佛也靜不下來了。
輕勾了勾唇角,她看向龍瑾瑜道:“他和我能說什麼呀!我一個月也不一定能見到他一次,再說他從來沒有注意過我。”
“我不是因為你哥,而是因為我爸。”
“鳳伯父怎麼了?”原以為她是因為龍瑾琰,卻沒想到是鳳政新,龍瑾瑜知道鳳政新和她關係不太好,可是父女之間又能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我爸給我相了門親事,已經定下來了!是市長公子,姓張,叫:張得釗。”
“什麼?”龍瑾瑜眼睛睜得難以置信,看著她良久說不出來一個字,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市長公子,想來也是,鳳政新是政府專員,又好麵子,自然講究個門當戶對。一個市長公子,一個專員千金,成了一對,對於兩家在政界都是如虎添翼,隻是那也不能拿自己女兒的幸福去做交易龍瑾瑜實在不明白,她們是受過新思想教育的女性,本來希望畢業了可以不用想上一輩一樣,一輩子都用在相夫教子上,可以去闖出一片新天地,屬於自己的天空。
隻是現實仿佛為她們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自己的指腹為婚,天雪的父母之命,將她們一夜之間所有的夢想都打碎了。
“你呢?你怎麼打算?”問出這句話時,她又何嚐不是在問自己,自己是怎麼打算的!真的要嫁給晏北權嗎?她做不到,可以不顧全家人的死活,和晏北權抵抗,更不可能!
“還能怎麼辦?你知道我和鳳政新關係並不好,可是我根本沒見過我娘的麵,這些年來他又當爹又當媽的,把我拉扯大不易,身為人家的女兒我沒為他做過什麼。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他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要把我嫁給那個我從沒見過麵的花花公子,我差一點氣炸了!那天我們爺倆大吵了一架,還差點把他氣暈過去。”
“後來媚姨娘告訴我,我爹心髒不好,已經犯病好幾次了,他怕我擔心就沒讓人告訴我,你說我還怎麼再去跟他頂?”
“其實我挺羨慕的你的小魚兒,真的。你有疼你的娘親,哥哥姐姐,還有小弟。而我呢說得好聽了是鳳專員千金,其實根本什麼都不是,除了那個官迷老爹,我什麼都沒有......”女孩說著,眼眶紅了起來,看在龍瑾瑜眼裏很是心酸。
“小雪,你還有家,還有你爹,有姨娘,還有我。”緊緊握著她的手,兩個女孩擁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