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步入了二月,離婚期隻剩不到幾天的時間。
龍瑾瑜在醫院,晏北權為她請了專人照顧,周芷蘭也會來看看她,還特地精心熬製點補湯送過來。但是知道那個男人會不定時來這裏,來了一定不願看到自己,每次周芷蘭都是匆匆說兩句話,留下東西就離開了??。
龍瑾瑜不明白,母親為什麼那麼怕他,還讓自己嫁給他,她曾想過因為那個男人的位高權重,但是母親絕不是那種巴結富貴權勢之人,不為權勢又是為了什麼?!不止周芷蘭,自從上次離開,近一個月,古臨熙也再沒露過麵。
將照顧自己的人支出去,龍瑾瑜掀開被子下了床,這段時間在床上躺著,除了胡思亂想什麼都做不了,她想出去走走,保姆總是拿晏北權來壓她?。
臥床時間太長,猛地站起來,龍瑾瑜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用了好長時間才適應下來。
扶著牆,女孩兒移步到窗邊,看著窗外青翠一片,偶爾還有幾朵小花做點綴,幾隻鳥兒飛過,發出悅耳的聲音,都使她耳目一新,連呼吸的空氣都異常新鮮。
“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
“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杜甫的絕句兩首,沒想龍小姐還是才女!隻是到身體還沒好,就這麼用功,是準備做詩人嗎?”男性清亮溫潤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嚇得她連忙驚訝轉身?。
門口處,楚晏白一身純白西裝,量身定製般合適的套在身上,墨黑色的頭發根根梳向一邊,臉上帶著和氣溫和的笑容,那笑容即使第一次見,都會讓人感到很熟悉,很像鄰家大哥哥的感覺。加上楚晏白與生俱來的溫柔感,給人一種如沐春風。
“楚…先生……”龍瑾瑜與楚晏白隻見過兩次麵,今天是第三次,所以她對這個男子並不熟悉,對他的到訪感到突然。
“我還以為龍小姐把我忘了呢!沒想到還記得,晏白榮幸之至!”他不請自來,步伐輕慢,既不拖遝又不失優雅地走進病房。
微微客氣一笑,龍瑾瑜淺淺俯身,輕聲說道:“楚先生說笑了,楚先生救過瑾瑜,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瑾瑜怎麼敢忘了恩人。”龍瑾瑜眸光微斂,長過腰間的長發,如瀑布般傾斜,順滑烏亮,沒有一絲雜亂。
“楚先生,楚先生……楚先生!”一連叫了幾次,楚晏白才從閃神中清醒過來,“嗯?龍小姐請說。”第一次看到她,他就在心裏認定這才是傳說中的北國佳人,清致淡雅,傾國傾城,與以往他見的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
“沒什麼!隻是想說楚先生怎麼會在這裏?是哪裏不舒服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龍瑾瑜就是這樣的人。家教如此,她秉性亦是如此。楚晏白幫過她一次,對他有所關心理所應當,可是落到有的人眼裏,卻眼眸微緊。
跟在晏北權身後,蕭放看了看對話的兩個人,又看了看身前的男人,隻覺得,雖然已是二月天,但依然冷的要命,早知道他就多穿點衣服了!
門被猛地推開,晏北權麵容冷峻如冰,讓房間內的溫度頓時驟降。
“世傑表弟?”楚晏白一襲白衣,猶如古代謙謙公子,溫潤典雅。看到晏北權略顯驚訝,不過那驚訝轉瞬即逝,立即恢複如常的平靜。
晏北權冷眸半眯著,一個不經意掃過楚晏白,“楚大少大駕光臨醫院有事?難不成是楚老板...?”晏北權提起楚孝燁,語氣漸變,越發的冷。
楚晏白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楚家人是他最不願看見的人,除了小妹,恐怕晏北權早就恨死楚家每一個人了!不過他並不生氣,他早已習慣,笑意柔和不減,楚晏白秀眉微挑,雙手插.進西褲口袋,溫潤和氣,輕聲開口:“父親沒事,隻是來看一個朋友,恰巧看到龍小姐就進來看看,怎麼說我和龍小姐也是老熟人了!”親自登門督軍府邸,楚晏白找晏北權要人,為此還搬出來已故的母親做威脅。所以在楚晏白那裏,已經視龍瑾瑜老熟人了。
然後他的老熟人三個字傳進男人的耳中卻是沒那麼輕鬆,龍家、楚家都是他恨透了的人,為什麼他們都是有家,有親人,唯獨他家破人亡,一無所有?男人冰冷的眸子裏劃過冷漠,看了一眼楚晏白,沒有理他,轉而看著女孩兒。
一雙大手自然的握上女孩兒柔弱的肩膀讓龍瑾瑜身姿微微一僵。,將她轉向自己,眼眸深情,眼底神色不明地看著她,緩聲開口:“感覺怎麼樣?好些了麼?那裏不舒服一定要說,出院不著急......”依舊是清冷的語氣,卻少了些許冷傲漠然,那雙冰刀般的冷眸子真摯深情,恍惚間,龍瑾瑜竟然覺得自己有錯覺了,這不是平日裏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不是那個權傾天下北江督軍。
“咳...咳...”幹咳兩聲,楚晏白忽視掉尷尬,半開玩笑般說道:“世傑表弟這是...我聽說晏老夫人給表弟尋了一門親事,表弟不在晏府安心做你的新郎官,這是......”雖然晏、楚兩家幾乎不來往,但是楚晏白了解晏北權,這個男人滿心隻有打仗、複仇,什麼對什麼人有過這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