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不得無禮。”輕喝住女兒,蔣韶華雖然語氣佯裝生氣,卻依然附和著女兒,柔和的笑容讓他更像是一個慈父。
蔣夢雅三個字提醒了楚晏藍,她記得沒有出國之前,她去軍營看表哥,那時總能看到一個清純甜美的女孩,那時她很羨慕那個姐姐,可以一直在軍營陪著表哥。後來她被楚孝燁送出了國,在外麵一住就是好多年,時間久了也就忘記了蔣夢雅。現在蔣夢雅的提示,讓她將童年的回憶想起,小姑娘對蔣夢雅沒有了一點好感。
“蔣師長、蔣小姐,舍妹一直在國外,前不久才剛剛回來,不認識兩位,還望見諒!”看著愣怔中的妹子,楚晏白替自家妹子回答道。
楚晏白開口,蔣夢雅父女才注意起來這個男子。楚晏白千年不變的白色西裝,溫潤儒雅,如古代的謙謙公子,語氣輕和。半眯起眸光,蔣夢雅淺淺勾起唇角,對男子視而不見。
楚晏白並不認識蔣夢雅,隻是對於名傳北華的蔣韶華還是略有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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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婚車一路開到龍家小院,停在龍家所住的胡同口,蘇小小率先下了車,一身合體旗袍雍容華貴,純白色的披肩將女子高貴的氣質完全襯托。手推式波浪卷,用一個水晶發卡微微束起,嬌好的容貌上五官精致,大方得體。
另一輛車上,大姐龍瑾瑤與姐夫楊浮笙也下了車。先蘇小小一步來到龍家門口,今天的龍家小院也與往日大有不同。雖然龍家在北華城沒什麼親戚,可是龍家為人老實善良,街坊鄰居來為龍家送祝福的也大有人在。
二樓閨房,抬眼望著滿屋子的大紅喜字,不僅沒有一絲喜悅,龍瑾瑜心裏反而有一絲苦澀。過了今天,她就要離開這裏了,督軍府那個她視為地獄的地方,晏北權那個她視為魔鬼的人,從此自己便要天天與他們生活在一起。一想到這些,女孩兒便從心裏發涼,涼意從心裏蔓延至全身。
篤篤篤— —
敲門聲響起,才讓女孩兒從茫然清醒過來,柔荑抹了把臉,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早已是淚流滿麵,將淚水強壓回去,龍瑾瑜起身走到門口,伸手打開房門。
“姐姐— —”龍瑾瑤在外麵站著,讓她頗為意外,“快進來......”把龍瑾瑤拉進去,龍瑾瑜心裏總算有些安慰了!
“傻丫頭這怎麼了?”龍瑾瑤注意到女孩兒紅腫的雙眸和眼角那一絲濕潤,連忙問道。
“沒...沒什麼,我......”結巴著,龍瑾瑜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跟姐姐解釋。
龍瑾瑤知道她在糾結什麼,晏龍兩家結怨依舊,如今事情又真相不明。看著妹妹將要嫁進督軍府,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別說她,就是自己也不免為她擔心。
“少瞞我,別以為你這丫頭想些什麼!傻丫頭聽姐的,女人這輩子總要嫁人的,與其嫁給個不靠譜的還不如嫁給晏北權。他是軍人重情重義,愛兵如子。看看你姐夫就知道了,結婚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凶過我,家裏大事小情都聽我的,完全將我寵上了天!”
聽著姐姐說她的幸福生活,女孩微微一笑,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姐姐姐夫是讓人羨慕的一對,情投意合,相敬如賓。可是她不一樣,她和那個男人根本沒有感情一說,更像是仇人,晏北權娶她是為了報複,用的手段是以家人脅迫,他和姐夫怎麼比?嫁給一個魔鬼般的男人,龍瑾瑜覺得這輩子都會毀在晏北權手裏。眼眶酸澀,她緊緊握著姐姐的手,將心裏的話終是說了出來。
“姐姐,你不知道,晏北權和姐夫不一樣,我和你也不一樣!姐夫是真心對你,而晏北權娶我......隻是為了多年前龍晏兩家的恩怨,你對姐夫有很深的感情,而我根本不喜歡他,或者說,我怕他,很怕很怕,打心裏害怕,你懂那種感覺嗎?”
“沒有感情的兩個人硬生生要在一起,是一種折磨,而我不想忍受這種折磨,我已經受夠了晏北權對我的這種折磨!從初相見,到現在,他就像一個從地獄而來的魔鬼,一次又一次將我推向深淵,我每次都掙紮著,想要逃離他的魔掌,可是都於事無補,他總是會用家人,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威脅我,讓我不得不妥協,不得不受盡他的羞辱——”
女孩兒越說越激動,一雙澄澈如泉水的眼眸裏盡是淚光,看著長姐,眼底流露著無助。
龍瑾瑤被女孩的一番話說得無言以對,晏北權是可怕,不說龍瑾瑜,就是她和楊浮笙都不敢惹怒他。可是她更堅信母親的,這件事是周芷蘭支持的,所以妹妹嫁給那個男人應該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