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逃出魔掌禁錮的女孩兒,出聲詢問道。她的聲音很輕,帶著怯意。
垂眸掃了一眼自己,男人搖頭一笑,那笑容夾雜著冷嘲的味道。
“無礙,很久以前的老傷了!都習慣了!”這樣的傷口疼痛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他都是獨自承受。畢竟身體裏有金屬物在裏麵,難免會引起身體的不適。不過他很慶幸,慶幸這個金屬物沒有飛進什麼重要的地方,讓他還能帶兵,還能指揮作戰。
“那怎麼能行——”女孩兒急呼出聲,然後耳根一熱垂下頭。麵對著男人灼灼的目光,她就像芒刺在背,渾身都不自然起來!
“身體的問題不能輕視,何況現在正是兩軍交戰的重要時刻,身為主帥,你更不能出一點差錯。這不是小事,你一定得好好檢查一下......”
“就是因為現在是緊要關頭,更不能讓人知道我有傷在身。若是被人知道一軍主帥,負傷在身,對北軍會怎樣?敵人又會怎麼?”晏北權幾句話為她分析出其中的利害關係,他是北軍主帥,他受傷勢必會讓北軍人心受影響,而相對於敵軍,就是可以拿來大做文章的事。
這也是當初他就不聲張,讓人隻暗中聯係醫生的緣故。
“可是你的傷口真的長好了?”龍瑾瑜的問題,他沒有回答,他覺得有一種回答可以讓她知道的更清楚。
大手撫上軍裝的扣子,晏北權從上至下將被燈光映照出金屬寒光的扣子一顆顆解開,露出裏麵微微敞開領口的襯衣。
“你...你要做什麼?”女孩兒被他的動作嚇到了,一雙澄澈的眸子底部氤氳著驚慌,如畫的眉間蹙起一抹怯意。
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晏北權並不答她的問題。他就知道這丫頭會害怕,可是他就喜歡她的手足無措!眸光沉沉閃過一絲玩味,男人在解開軍裝之後又解開了襯衣的紐扣,嚇得龍瑾瑜趕忙捂上眼睛背過身去!
“流.氓— —”低聲吐出兩個字,龍瑾瑜對男人多了一分討厭。哪有這麼當著人家麵,二話不說脫.衣.服的,分明是欺負人!
“身為醫生,對病人說流.氓.....我可以理解為見死不救麼?”晏北權嘲笑般的開口,讓背對著他的女孩兒一時摸不著頭腦,悻悻歎著氣不語。
片刻後背後傳來一聲吃痛的聲音,男人低沉的嗓音也隨著那聲吃痛響起。
“你是等我死了,再轉過身來嗎?”聽到這句話,龍瑾瑜在心裏猶豫良久才轉過身來。
入眼的一幕讓女孩兒眉心緊緊蹙起,男人身上猙獰的傷痕清晰可見,雙手手指都數不過來的傷口,讓她覺得背後一冷,眸光中盡是難以置信。
龍瑾瑜注意到,幾道縱橫的傷疤之中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傷口,還在隱隱往外滲出殷紅的血色,明顯是一個時間不久的新傷!
“你這個...周圍不像新傷,怎麼還在往外滲血?”看得出這個傷口並不新,可是卻在隱隱滲著血跡,麵對女孩的問題,男人唇角輕抿道:“蕭放沒跟你說?”如果不是蕭放跟她說,龍瑾瑜不會在北華找到自己非要給他檢查身體。
“是,可是......”女孩兒的問題沒有完全問出口,男人就又開口道:“若不是為了救你,它還是舊傷。現在——成了新的了!”晏北權的語氣似是聊天般輕鬆,卻讓龍瑾瑜眸光一緊。這是為了她,才成這樣的?心裏湧起一絲酸酸怪怪的感覺,女孩兒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進皮膚。
“你這什麼反應?難道就準備這麼看一個晚上?”晏北權開口,子夜般的眸子掃視著女孩兒瓷白無血色的小臉,冷沉的聲音依舊。
“我...我去找醫藥箱——”丟下男人高峻孤傲的身影留在病房,女孩兒不顧自己穿著寬大不合身的病號服,徑直跑出房間。
去往醫藥室的路上,龍瑾瑜想了許多。自己大意離開戰地醫院,被那些不知道身份不明的人險些炸死,還差點連累了錦繡。
若不是晏北權突然出現,恐怕她和秦錦繡早就沒命了!
當她拿著醫藥箱回去時,男人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頭在房間內唯一的桌子上,似乎已經睡著了!
放輕腳步女孩兒慢慢走進去,將藥箱放下,伸手拿過個單子給他蓋上。雖然心裏不放心那滲血的傷口,也是一想到男人眼底猩紅的血絲,她就不忍心叫醒他!
微微歎口氣,女孩兒在床邊坐下,任憑男人深深地沉睡,沒有去打擾他。
“晏北權,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害了我又一次次救了我,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就因為龍家欠了你的嗎?!”女孩兒低聲自言自語著,卻不知她的話盡數落到了某個腹黑督軍的耳中。
動了動眼皮,晏北權徐徐睜開雙眼,“回來都不叫醒我,背後說我什麼呢?”男人的問題,讓女孩微微一愣,然後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