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睨視著前廳那一張張帶著疑問的麵容,張得釗似是回憶般頓了頓,接著才說道:“方麵的事過去了我本不想提,隻是由於它對鳳家造成的傷害,我覺得有必要說清楚——”當初的事,他不想再提。
可是鳳政新故意將話題拋給自己,將舊事重提,那麼他也就順了鳳政新的意吧!
“記得那也是鳳府的一個宴會,那天的人不比今天少。當時我和天雪小姐並不熟悉,而且天雪小姐 可能還因為鳳叔叔答應我父親,讓我們兩家結親家對我還有意見。所以天雪小姐就…與龍小姐,就是現在的督軍夫人,和演了一出捉弄我的戲。殊不知——”
說到這裏,張得釗突然語氣冷厲起來,清淺的眸光如一把犀利的冰刀劃過前廳每個人的表情。在他一直暗暗觀察著的那個人身上停留數秒接著言道:“殊不知,也給了心懷鬼胎的人可乘之機。他們在天雪小姐她們離開之後,打暈我,將我換走,換成一具麵目全非的男屍,造成天雪小姐不同意張家和鳳府 的親事,所以狠心殺了自己的未婚夫——”
“那您怎麼不站出來說出事實?張大公子,這幾年你在哪?”眾人中,不知誰問了一句。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漂往國外的郵輪上了!所以,我也無從得知——”
從郵輪上醒過來的時候,張得釗發現身邊沒有一個自己認識的人。除了身上的衣服,幾乎是身無分文。
在國外他為了掙個生活費,什麼髒活累活都做過?。最慘的時候,他三天沒吃過飯,在街頭為人擦過皮鞋,因為一個麵包被人打個半死。也是在此期間,認識了教與他什麼是信仰的人,讓他知道還有一個有信仰有抱負的組.織!
這次回國,他除了完成他的任務,還有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要查清楚,當年是誰害得他。又或是是誰想借著自己,害鳳家——
“得釗你受苦了!這件事出在鳳公館,鳳叔叔給你說句對不起——”鳳政新深深弓下身子,語氣滿是愧疚道。
一直站在原地看戲的秦海川輕抿了口紅酒,咂著口中殘餘的酒香味,冷聲一笑說:“沒想到一向目中無人的老狐狸也有這麼一麵,
若是秦爺不熟悉他,倒是真信了他了!”語畢,秦海川繼續品著自己的 酒,像是一句話都沒說過一般。
不去理會他,龍瑾瑜一直緊緊挽著晏北權有力的手臂,在張得釗說起當年的事時,鼻頭湧上酸楚,眸中染上些許晶瑩。
張得釗是小輩,鳳政新向他鞠躬,他慌忙著扶正鳳政新的身體。溢在喉嚨的話還未出來,便被鳳政新先一步道:“若不是當初之事,張家與鳳家的親事早就成了!不過,我也說白了,今天這個晚宴,就是為了我女兒的幸福才舉辦的?。放眼望北華青年才俊數不勝數,可是叔叔看得出,你是真的喜歡我家天雪,你的眼睛騙不了我——”
鳳政新話鋒一轉,直白的開口,反而讓在場的其他人反應不及。
“是,天雪小姐純真善良,她是一個值得人喜歡的女孩子——”張得釗也不矯情,大方地順著鳳政新的話,承認了下來。
張得釗的話讓鳳天雪一怔,身形僵硬的站在原地,張了張嘴,她想說什麼,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
“那好,鳳叔叔問你,如果要你去我家天雪,你可願意?”鳳政新直白地問題,讓張得釗有些不敢相信。清俊的眉毛緊緊擰了擰,一雙明澈的眸子無意瞥向鳳天雪。卻見她和自己一樣,還在驚愣之中,完全沒明白鳳政新到底想要說什麼。
“鳳叔叔,這件事你……”剛開口想問這件事是不是要慎重考慮一下,鳳政新便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嚴謹的態度,鳳政新沉聲又問道:“我隻問你,與天雪訂婚,你可願意?”鳳政新的語氣不容人質疑,說出的話也是每個字都十分清晰。
“當然,隻要天雪小姐願意——”張得釗肯定點頭,眼眸看著鳳天雪至始至終不曾離開半分。
“好,那我就讓人定個好日子,為你們訂婚——”鳳政新的話一出口,鳳天雪再也站不住了,她踉蹌幾步才站穩身子,幾步跑到鳳政新身前。
“爸,你怎麼不經過我的……”她想問鳳政新為什麼不經過自己的同意就將自己的婚事這麼草草決定,但是話剛說一半手臂就被父親大力。
鳳政新冷冷睨了女兒一眼,然後似笑非笑地薄唇輕啟道:“不要任性,有些事不是你做的了主的,所以聽爸爸的最好——”鳳政新話裏有話,睨著鳳天雪的目光很冷,那種眼神她是第一次看見,第一次看見父親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
心裏有種涼涼的寒意劃過,鳳天雪強壓製著自己不再出聲,秀眉蹙成一團,愣愣看著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