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我說麼?事實就是督軍看到的這樣,我想不用解釋吧?”垂眸打量著剛剛為拭去淚水的手,古臨熙語氣帶著挑釁。
不用細想,一聽就知道古臨熙是在激這個男人。
“本來我們打算離開北華,去廣.東、香.港、甚至是去國外,隻要離開這裏就好,卻沒想到督軍來的這麼快!督軍是來抓我們的麼?什麼罪呢?私奔?”古臨熙加重了‘私奔’兩個字,看著男人臉色漸漸沉下來,揚起一抹輕笑。
原來晏北權也會因為別人的話而生氣,如果讓他也嚐嚐最親最愛的人離開自己的滋味,他會怎麼樣呢?
當初整個古家,包括古家軍都是敗在這個男人手裏,父親也是被他活活氣死的。想起這些,古臨熙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起來,拳頭緊緊攥起,骨節發出清晰的哢嚓聲。
“你覺得你走的了嗎?”聲音更冷幾分,晏北權大手劃過腰間,摸出一把銀灰色的勃朗寧手槍。
“信不信我可以讓你離不開這個火車站——”黑呦呦的槍口正對著一臉不羈的男子,語氣玩味,眸光似是能淬出冰來。
“晏北權,你要殺他先殺了我——”急忙站到古臨熙身前,龍瑾瑜目光冷厲地對上那雙鷹眸,提古臨熙擋住了晏北權的槍口。
古臨熙對龍家有恩,今天也是自己求他帶自己去馮城的。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晏北權傷害他一分一毫。
看著女孩兒倔強無畏的擋在古臨熙身前,晏北權突然笑了。
那笑容沒有笑進眼睛,很冷,低沉的笑聲像是從冰窖裏傳出來的一般。
笑聲未完,男人握著槍的手臂微微一移,槍口正好對上龍瑾瑜。
“你以為我不敢麼?”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自己的忍耐。
他可以容忍她不信任自己,也可以容忍她將周芷蘭出事怪在自己身上。他可以容忍她對自己打罵,疏離,為什麼偏偏她要選擇離開呢?難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就這麼不值得龍瑾瑜留戀,還是說,她對古臨熙也有感情……
一個個疑問浮上心頭,晏北權握著槍的大手發著抖,手指摩挲著板機,卻遲遲沒有摟下去。
什麼時候他這麼猶豫過,戰場上他是運籌帷幄,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戰爭魔鬼、冷麵閻王。
在北江他是權傾一方的北軍主帥,皇城督軍,權勢滔天。死在他手下的人命,數不勝數。
而今天,他卻猶豫了。第一次覺得扳機竟是這麼的沉重。
麵前的那個人是他愛的人,卻為了另一個男人不惜以命相威脅!
他覺得自己很可笑,恨不得立馬殺了女子身後的人。可是他不能,他不想傷害龍瑾瑜,真的不想……
眸光越發冰冷到極致,晏北權跨步一點一點走過去。越近,心,越痛!
“晏北權,你想要殺的話,就殺了我吧!是我要他帶我去馮城的——”
“你覺得你有和我講條件的權利嗎?”一邊走近,晏北權冷冷開口。
“那我就陪他一起死——”篤定的語氣,清冷的聲音。龍瑾瑜無所畏懼的擋著古臨熙,不讓他站到前麵。
陪他一起死,這五個字如同五把冰刀子。每一把都深深的紮在男人的心窩,血流不止。
心痛,蝕骨的痛!
徹底被她的話激怒,晏北權銳利冷酷的冰眸底劃過殺意,在離女孩兒僅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腳步。
就在龍瑾瑜再次開口,想問他要做什麼的時候,男人長臂一伸,抓住龍瑾瑜的胳膊,將她帶進自己的懷中,說時遲那時快,男人另一隻手微微一斜,槍口便對上古臨熙。
下一秒手指扣動扳機,子彈便從槍口射出——
“不要——”龍瑾瑜驚呼的聲音伴隨著那一聲劇烈的槍響似要劃破天空,她拚盡全力想要撲到古臨熙身邊,卻怎麼也掙紮不出男人的禁錮。
刺目的鮮血從心口流出,整個人便猛地跪倒在地。古臨熙一手捂上傷口,一手撐著地,清俊的臉上瞬間蒼白如紙。
“晏北權——”嘶吼的聲音完全沒有往日的清靈的婉約,掙脫不開禁錮的龍瑾瑜抬手甩給晏北權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女孩兒用盡了極大的力氣,任是一個訓練有素,軍人出身的晏北權也被打的嘴角泛出血絲。
女孩兒的動作讓秦海川等人均是倒抽一口冷氣,蕭放更是上前一步想要製止她,卻被晏北權抬手攔住。
雙手緊緊控製住幾乎發瘋的龍瑾瑜,晏北權用手腕狠狠擦去唇邊的血漬,拉起女孩兒瓷白的柔荑,將手裏的槍遞給她。
“恨我?恨不得殺了我?”男人的舉動,不隻是在場的人,就連龍瑾瑜都是微微一愣。
怔怔地看著出現在手裏的槍,抬眸望著晏北權無比認真的峻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