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知然後行 行是知功
中國古代思想家曆來重視“知”的作用,對此作出過許多論證和說明。《禮記·大學》就把“格物致知”放在八條(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首。宋以後儒者多以此為根據強調“致和”的重要。程頤提出“須是識在所行之先。壁如行路,須得光照”(《二程集·河南程氏遺書》卷三),從而肯定了認識的重要性。朱熹也說,“聖賢教人,必以窮理為先,而力行以終之”(《朱文公文集》卷五十四)。他們還談到“知亦難”。從明代後期到清初,思想家們在知行關係的認識上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王夫之、顏元等人特別強調“行為知功”,“行有知之效”。這些認識和當時強調實踐的風氣是一致的。進入近代以來,像譚嗣同、孫中山等人,本身既是思想家又是革命家,他們特別強調知難行易,知無窮。盡管不同思想家的理論觀點不盡一致,各種論述中都有某些片麵錯誤之處,但是他們從不同方麵對“知”的重要性所做的說明,都包含著真理的顆粒,值得我們珍視。
四、行而後知 行以驗知
在道德問題上,中國有重行的優秀傳統。從先秦時期孔子、墨子、荀子等開始,就強調言行一致。孔子提出要“聽其言而觀其行”(《論語·公冶長》),強調以行來檢驗言;荀子強調學要“布乎四體,形乎動靜”(《荀子·勸學》),“學至於行而止”(《荀子·儒效》),把行列入了“學”的範疇。宋以後,一些思想家進一步提出“行而後知”,“實體之則實知之矣”(王夫之《張子正蒙注》卷二)。指出先行然後才有真知。據此,其強調人的道德習慣的養成,是靠“人也,非天也”。提出“行而後知有道”(王夫之《思問錄·內篇》),“力行而後知之真”(王夫之《四書訓義》卷十三)的觀點,進一步說明“知”來源於“行”的道理。一些思想家還把重視力行的思想推廣到道德修養利於之外,顏元認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惟靜、敬、頓悟等混不得,即讀、作、講解都當不得。”(《顏員集·顏習齋先生言行錄·三代》)必須從“格物”著手,而格物就是“犯手摶弄”,也就是親手去做。魏源強調要“親曆諸身”。近代資產階級革命家更強調革命行動的重要意義。章太炎主張應以革命開發民智。孫中山則強調“不知而行”,是人類進化的“門徑”。這些思想非常傑出,它們不僅包含有真理的顆粒,而且在鼓舞人民起來革命,推翻黑暗勢力,鼓勵人民發明創造,改造自然和發展生產上,都起到了積極作用。
五、尚行習動 勤於實踐
尚行是我國傳統優良道德中的一個重要方麵。從孔子提出“聽其言而觀其行”,就已強調了道德修養要落實到“行”,要言行一致。古代思想家發揮了孔子的思想,並批評了脫離實際生活空談心性修養的偏向。陳亮和王夫之、顏元等人,批評宋明道學家們隻談道德性命,“以盡廢天下之實,則亦終於百事不理而已”。顏元譏笑朱熹叫人半日靜坐,半日讀書,無異於半日當和尚,半日當漢儒,並質問說,一天十二時辰,有多少是留給治國、平天下的?他們提倡“習行”、“習動”,認為隻有在不斷的實踐中,道德才能得到提高。至孫中山,更試圖從認識論的角度總結知與行的總規律,認為“其始則不知而行之,其繼則行之而後知之,其終則已知而更進於行”(孫中山:《孫文學說》)。這些思想雖未能科學地解決知行關係問題,但其中包含許多寶貴的真理,不但對於人們的道德修養、道德教育具有重要意義,而且也是對認識論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