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個昏暗的過道,忽然聽到兩個男人爭執的聲音。本來,我不是愛管閑事的人。隻是,那一瞬,可能是天然的好奇心使然,亦或大廳內虛偽的豪門盛宴已讓我索然無味。總之,我停下來,像一個很不光彩的小報娛記,躲在一邊,豎起了我滿是八卦細胞的耳朵。
“塘哥,你就再把那輛保時捷借我來來嘛!我都答應郭明玉了,她生日用名牌跑車帶她兜風。要是食言,她肯定會鬧我半天的!”
“你真是個呆鵝,被那郭明玉吃的死死的,那女人明顯把你當凱子耍,你有沒有腦子啊!再說上次開車差點撞到了人都還沒找你算賬呢!”交談的是兩個約模二十多歲的男子,看打扮似乎是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吧。那個叫塘哥的長得十分俊美,隻是帶著點邪氣的陰柔,少了幾分男子的英偉。我還從未見過長得那麼好看的男子。隻是那眼神,卻是從骨子裏生出的桀傲和陰狠,著實讓人不寒而栗。而那個叫呆鵝的,圓頭圓腦,鼓著小腮幫瞪著圓眼,又急又惱的模樣倒是頗有喜感,沒有豪門公子哥的傲氣,倒是個十分可愛的“富二代。”
“那又沒把你車撞壞,這麼小氣。對祥哥倒是挺大方,把自己的寶貝別墅借給人家當展廳。”小呆鵝氣鼓鼓地抱怨著。
“康祥那是正事,還是老頭子準了的。再說,人家又不像你,回回惹出事,再讓你那好脾氣的祀哥幫你收拾爛攤子。”“祀哥?對,我找祀哥幫忙去!”圓腦袋似乎眼前一亮,興奮地叫道。
“你的祀哥恐怕沒空理你吧?頂著十級台風還開車幽會小花旦,真是活該被記者抓。你現在還敢開他那輛全國聞名的跑車出去招搖?”那位塘哥不屑地調侃,末了還嘲諷地輕哼了一聲。花旦?名車?這些聽起來似乎很耳熟,好像是最近很紅的一則新聞,可惜我對這些娛樂八卦向來過目即忘。反正天天都是這些少爺和女明星們不斷用各種方式娛樂著大眾。
“塘哥你這聽著怎麼像興災樂禍?還是你嫉妒祀哥?那花旦你好像也追過吧?”圓腦袋不太高興,看來他和那個祀哥關係不錯。
“我怎麼興災樂禍了?又不是我讓記者偷拍他們幽會,也不是我讓老天刮台風,出了這麼大事躲起來不吱聲。外界怎麼看我們康家?還哥倫比亞高材生,好好的工程師不當去當戲子。被人家寫成那樣,康家的臉被他丟完了。”那塘哥似乎越說越氣,而呆鵝則在一邊不停勸解。聽著聽著,我就被裏麵複雜的人物關係弄暈了,實在沒什麼興趣繼續聽下去,轉身準備離開。
“曉曉,你怎麼在這?我和稹哥找你半天了。你不舒服嗎?”是敏敏!我暗叫不好,轉身向她示意不要出聲,但顯然已經遲了。那邊的兩位公子哥已經注意到我這邊,走了過來。
“你一直在偷聽?”那位塘哥帶著不悅的表情挑剔地將我從頭到腳視了一番,我畢竟有些心虛,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最奇怪的是那呆鵝,見到我時雙眼圓瞪,仿佛撞見鬼似的。我暗想我雖長得沒敏敏那麼傾國傾城,但也沒到嚇人的級別吧。這些公子哥真是群怪胎。
“康少爺幹嘛用防賊的樣子看人,張曉是我的好朋友,是禛哥請他來的。”
“殷禛請來的,那又如何?”
氣氛一度十分古怪。敏敏和那位康少爺怒目而視,互不相讓。
“兩位康少爺可能是誤會了。”
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原來是殷禛。
殷禛漫不經心地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禮節性的微笑,隻是骨子裏卻是透著冷淡的疏離。而對麵的兩位康少爺似乎也對殷禛不甚待見。眼角滿是不屑。
“其實是我不太熟悉這裏的環境,剛從衛生間出來。怎麼繞都找不到回大廳的路。正發愁呢,我什麼都沒聽見的。”說完最後一句我實在有咬舌自盡的衝動。張曉啊張曉,你實在沒有編謊話的天賦,簡直是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