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就算你要跟我慪氣,也不能置我的安全於不顧嘛,還是你其實是在害羞,所以才不敢見我?”
這人一直是這樣,沒個正行,嘴裏也沒有一個把門的,當他擠兌起人來的時候,能把人給氣個半死,但是如果你一直不理他的話,他又會覺得無趣,慢慢的也就自己閉嘴了。雲天跟他認識那麼久,早就認清了他的特性了,不管他嘴上叫得有多歡實,也不搭理他,甚至還動用靈力屏蔽了自己和他的靈魂力聯係,權當自己是一個人呆在這兒的,身邊空無一人。
韓淵在第一百零九次呼喚雲天失敗以後,終於不甘心地自己動了起來,他在地上骨碌碌的滾了幾圈,像一顆真正的珠子一樣圓潤的滾過來,最後壓著雲天長長的垂到腳踝的衣袍蹦噠了一下。
屏蔽了和他靈魂力聯係的雲天斜著眼睛看他,打算觀賞一下這顆珠子在失去了精神力的途徑以後,還能怎麼和自己交流。
韓淵在多次嚐試和她重新建立聯係未果以後,總算是學會了放棄二字,他也不多言語,自己骨碌碌的滾到雲天垂在地下的長袍袍角上,如法炮製地寫起字來。
上一次他就是用這種方法,在雪地上寫字,才讓七皇子意識到雲天出事的,而這一次,地麵幹燥不已,沒有雪來讓他壓出痕跡,雲天那長袍的材質又有些滑,他寫不了幾筆,就會控製不住自己身體得滾動著飄飛幾筆,寫了半天,也沒有成功向雲天傳達出自己的意思,最後幹脆自暴自棄,原地一癱,徹底不動了。
他又聽見了雲天無情的嘲笑聲。
“雲天,你的脾氣真的很大呀。”韓淵也不管她聽不聽得到,自顧自得開始說:“雖然作為我的妹妹,脾氣大點也沒什麼,哥哥罩得住你,但是如果我要跟你說話的話,還是很容易被你氣得七竅生煙。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麼複雜,我之前從來沒有考慮過要跟你維持關係的事情,我既然認下你是我妹妹了,那你就一輩子都是我妹妹,這種關係還需要維護嗎?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就來,你不需要我的時候我就走,利利落落的關係,哪裏有那麼複雜。”
也不知道雲天有沒有解開靈魂力的封印,但是韓淵被她憋著了,非要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不可。就在他持續性跌跌不休的時候,雲天突然伸出手,把他從地上撿起來裝進了衣兜裏,還拿一股靈力裹住了他。
“你心軟了是不是?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你就承認吧。”韓淵蹬鼻子上臉的嚷嚷起來:“你嘴上說的凶,心裏還是怕我真的在這裏魂飛魄散了,不然你不會管我的。”
雲天臉上神色不變,把他裝進衣兜以後,就原地盤腿坐下,打起坐來。
韓淵就跟不服輸一樣,還在嚷嚷:“你看你看,我們好好的一段關係根本就沒有必要弄得複雜,為什麼你會覺得兄妹、情侶之間的關係需要兩個人拚命的維護呢?如果你真的有這種想法的話,那隻能說明那個人不適合和你交往。”
雲天打坐打了一半,忽然身上靈力波動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聽進去了。韓淵現在沒有實體,也沒有辦法運轉靈力,光憑靈魂力看不出來雲天是不是還封印著自己,有點著急,便決定把自己想說的話翻來覆去的對著雲天的耳朵倒。
隻聽他絮絮叨叨的說:“我發現了一件事,你總是把自己想得很壞,但是實際上你根本就不像你說的那麼可惡,如果你真的那麼涼薄的話,早就不知道把我丟到哪個犄角旮旯裏不管了,怎麼會還會回來找我呢?還有,我不是月老,對你和七皇子是不是能夠成功交往這件事並不在意,我在意的隻是你對待交友的態度,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你有點太獨了……我不是說你狠毒,我說的是孤獨的“獨”,做什麼事情都是一人來一人去,偶爾有兩個說得上話的,你也並不和他們密切交流,出了事兒才主動去找。”
“你的這種習慣也不能說不好,修道的人就是得心硬一點,和外界的聯係少一點才能成功,但是我覺得你硬得太過了,這樣就很不好了,容易被騙。”
雲天其實已經把封印解除了,從韓淵撒潑打滾得在地上軲轆的時候開始,她就能聽見他在說什麼,但是一直忍著沒吭聲,聽他跟個老媽子一樣關心自己的交友情況,忍不住在心裏罵他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