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該卷中發表和翻譯的變文寫本,共有3卷:
1,《維摩詰經》變文,篇名叫作《維摩碎金》(F.101號,注記目錄第1473號,第5—18頁影印圖版,譯文第69—102頁)。這是一個長5.17米的卷子,開始部分已殘損了,共有9頁和279行文字,其中包括鳩摩羅什的譯本《佛國品》(《大正新修大藏經》第475號,第1卷,第537頁)中的第1卷的前14行。正如孟列夫在第35頁中所指出的那樣,這是該卷變文中已知的唯一一份附有(卷末)標題的寫本。《佛國品》是少有的幾卷真正在中國文化傳統中得以立足的佛經,而該部經文的通俗漢語文本是很多的,本標題是所有多種譯文的共同書目。無論是從其散文和詩相混合的文體來看,還是從其中充滿著的史詩氣魄以及其真正的“方廣”(共包括幾十卷)來看,它在中國都是史無前例的③。
原寫本的跋文中寫有:“靈州龍興寺講經沙門匡胤記”。緊接著又是第2篇明顯是沒有署名的跋文,但卻出自同一人之手,孟列夫僅僅提供了一種簡譯本:根據原宗的緊急建議,我前來休息,並在數日之間寫完了這卷經文;由於我是僧侶,所以沒有人想扣留我。朔方釋家(?)派④。由此看來,這卷文書原作於宋代之前,因為大宋朝的開國君主太祖皇帝就叫作趙匡胤。另外,它肯定又是707年之後的,是為龍興寺是於那一年營造的⑤。靈州即今寧夏之靈武縣,離敦煌已經相當遙遠了⑥。
2,同一部著作的另一殘卷也闕標題(F.252,注記目錄 1474號,影印圖版19—28,譯文第103—125頁)。此卷長達 3.23米,首尾兩部分均已殘缺,共有10頁,117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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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第45—46頁對“上下吟”(“上”係指不合韻的第一部分,而“下”則是指合韻的第2部分)一術語與“平、側、斷”等音韻的解釋是令人尋味的,或者說是令人信服的。
②孟列夫在其文第28頁注50中傾向於采納孫楷第的解釋:“變”的意思是指神奇的不正常的事件,但我認為這一點尚值得商榷。我個人對於這一術語在不同背景中的用法進行了研究,最後則傾向於應該譯為“故事”。相反,我卻同意孟列夫下述看法(第23—24頁),即承認賦與詩的形式雖然在中國得到了迅速發展,但事實上卻是通過印度佛教文獻的譯本演變而來的。
③參閱《法蘭西學院年鑒》,1960年,第319—320頁,1961年,第297—298頁。P.3079號的跋文(見《敦煌變文集》第633頁)指出,它屬於變文的第20卷,然而它卻出現在14卷本經文的第4卷中。
④在唐代,朔方是位於今陝西省一個州的名稱。
⑤見《法蘭西遠東學院學報》第24卷,1924年,第184頁。其中的680年是由於疏忽而造成的錯誤。
⑥同一篇變文的另1卷寫本,於947年在西川抄寫,那裏距敦煌更為遙遠。
字,其中有7行引自《菩薩品》第4品(《大正新修大藏經》第475號,第2卷,第543頁)。這卷寫本與前一卷並非出於同一人之手。據孟列夫分析(第51頁),此文不會早於9世紀前四分之一年代,因為他發現其中用“玉妃”來指楊貴妃,因為“玉妃”一稱隻是從楊鴻在這個時代所作的《長恨歌傳》中才出現①。然而,事實上,這一稱呼早在生活於749—801年間的韋源牟的一首詞中,就已經出現了②。
這些寫本已被插入在現在已知的一批《維摩詰經》變文的寫本中間了,其形式大致如下:
S. 4571,即《大正新修大藏經》475號,第537頁,也就是《敦煌變文集》第517—560頁(第1卷)。
弗魯格編目F.101號,即《大正新修大藏經》第475號,第537頁(第1卷)。
S. 3872,即《大正新修大藏經》第475號,第538頁(第1卷),也就是《敦煌變文集》第562—587頁。
P. 2122,即《大正新修大藏經》第475號(頁數不詳,可能為第1—2卷),也就是《敦煌變文集》第589—591頁。
P. 2292,即《大正新修大藏經》第475號,第542—543頁(第4卷),也就是《敦煌變文集》第592—619頁。
弗魯格編目F.252號,即《大正新修大藏經》第475號,第543頁(第4卷)。
P. 3079,即《大正新修大藏經》第475號,第543頁第4卷,也就是《敦煌變文集》第620—633頁③。
羅振玉藏卷,即《大正新修大藏經》第475號,第544頁(第 5卷),也就是《敦煌變文集》第634—645頁。
正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樣,列寧格勒所藏殘卷,恰恰補充了這 14卷經文中的兩卷(第1卷和第4卷)的變文,第1卷殘卷也正好是倫敦所藏另一殘卷的續文。我希望能在其他地方零零星星地提到的寫本中,也能發現這部變文的其他部分,首先是在列寧格勒的寫本(DX.684號)中考定,本彙編中沒有包括列寧格勒藏卷④。
3,有關《十吉祥》的變文(F.472號,注記目錄第1472號,圖版29—35,譯文126—136頁)。原為無題卷子,長2.60米,共有4頁94行。其中的“吉祥”二字為梵文?ri的對音,如Ma ju?ri的漢文名字就叫妙吉祥(通稱文殊師利),而在本文中卻是指在該菩薩誕生時所出現的10種吉兆。從唐代後期開始,這尊菩薩在中國就享有盛名了,其原因是由於他居住錫於五台山,那裏當時是中國北方佛教徒們進香朝聖的主要中心(尤其是對於曆代王朝京師的居民更為如此)。每種吉祥的概念都用賦和詩所確定,並且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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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該文已由H·S·列維翻譯發表在《天朝權貴們的愛妃》一書中,1958年台中市出版,第172—178頁。
②見諸橋轍次:《大漢和辭典》,第7718頁。
③見北京藏卷光字第94號寫本。《敦煌變文集》第633頁注①中誤寫成P. 2292號寫本,實則應為P. 3079號。
④見注記目錄中的第1475號。這是一份22厘米長的殘卷,共14行文字。有關其他殘卷,鄭振擇在《中國俗文學史》(1938年版,第207頁)中列舉了一些令人特別質疑的資料;王重民在《敦煌遺書總目索引》第469頁中,所列舉的那些資料也應該進行核對。
關於妙吉祥名字的導論,最後的結論部分同樣也是用賦和詩寫成的。詩都是七言八句詩,完全符合當時律詩的音律(第 58—59頁),這種現象在變文中是很少見的。另外,它實際上並非是真正的變文,因為變文主要是以佛教形式出現的,原則上是以對一篇正確引用的佛經的發揮為基礎的,而在這裏的實際情況卻遠非如此①。該文書第62行中提到了690—704年執政的武則天皇後。從其前後文來說,其成書時間是相當晚的了(第163頁注45)。
該彙編的結尾部分是一份價值很高的敦煌俗字對照表,列舉了從F.101、253號(第177—190頁)以及F.223號卷子(第191—195頁)中所檢索的俗字。這些字的前麵有一段說明(第169—170頁)和作者的解釋(第171—176頁)。這些說明特別是指出了某些其他參考資料,而在解讀俗體字的時候已經使用了它們。在對照表中則用星標符號來表示附有這類解釋的地方。
(譯自1964年《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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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變文中(第4—5行)參閱了《文殊吉祥經》,但未錄引文。其他地方似乎沒有出現過這一標題,孟列夫也指出了這一點(第60頁注⑧)。在漢文大藏經中,有一卷《十吉祥經》(《大正新修大藏經》第432號),但它與文殊師利(妙吉祥)沒有任何關係。在妙吉祥誕生時,所出現的祥兆一事,似乎曾在《大毗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大正新修大藏經》第843號)中有所記載,但我沒有從中找到這一段文字,孟列夫也沒有具體引證(見第55頁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