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她倒下,冷寒清麵無表情,要是再不成功,這半個月的堅持就白費了。隻是施行這個計謀卻沒有告訴任何人,為的便是走漏風聲。是以站在這裏的所有人除了心腹再無其他。
“你嚇死我了,再不成功的話,我就真的不知道拿什麼話來哄騙她了。”曹雯墨賭氣的白了金無用一眼:“關鍵時候,你還真是無用。”
“有時候有用就好了。”
幾人利索的將她換了一身衣裳,淺紫色的廣袖長裙外罩著一件純白的外衫,臉上的血跡小心翼翼的擦了幹淨,這才將她平躺在鋪滿厚墊子的馬車裏。
曹雯墨看了又看,確定體溫已經沒有了才動身離開。
晉國皇宮之內,冷梅清的突然出現讓晉帝有點摸不著頭腦,不是說不相見了嗎?如何現在出現在自己麵前。看她來勢洶洶的樣子,約莫也知道了緣由。
“我來這裏想必你也知道原因。”
“知道又如何!”皇上抿了一口苦茶,眉頭微皺卻終將其咽了下去。
冷梅清心知他不想見到自己,但是為了靈兒的將來,她不得不來:“她就是死也不會死在你家的陵寢之中,她不知道一切,別把你對姐姐的念想寄托在她身上?”
“這麼說……她真的……”
“是,也怪我我能,窮盡淩霄宮的能人也救不活她,可見你的皇後算計的是多麼的精確。”她一邊冷笑,一邊觀察他的表情,不擅長演戲便隻好時常低著頭,一麵被他看出端倪,畢竟皇帝才是最會演戲的那一個。“這次來是想求你一件事的,把她從司馬家的族譜中除名。”
“不可能,她生是司馬家的人,死是司馬家的鬼……”
“你想窮其一生禁錮她,到死也不放過嗎?那是執念,你得不到姐姐就來囚著她,姐姐在天之靈不會恨你嗎?”她從不曾想到司馬哲這般的執拗,隻好搬出姐姐的名義,但終究也就撥了個另尋他處安葬,不葬入皇家陵園罷了。至於除名,不知道為什麼,無論如何他也不肯。
冷梅清趕回四合院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到達,四合院的周圍時常有人頭攢動,但她權當做不知道,自顧自的悠閑度日。
冷寒清帶著易璿靈的身體秘密抵達洛陽的時候已是傍晚,風異常的冷,吹來了今冬有一場雪。不消片刻,院子周圍便被火光重重包圍了,幾人會心一笑,急忙讓曹雯墨和柳樂舞將人送進房內平躺著,其他人則是去與來人周旋。
火光下,司馬清的臉色略顯蒼白,身上還透露著未來得及掩飾的淡淡酒味。胡渣不深卻密密的長了出來,平白為一張俊臉填了不少滄桑感。
“她呢?你不是說你會救她的嗎?”冷靜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冷寒清,似乎是來要債的一樣。周邊的人早已經被他遣了出去,獨獨留下羅鳴在身邊陪著。隻因冷寒清身邊高手如雲,羅鳴著實不放心便硬是要跟著。
“我是說過要救,但微薄力量終究逆不過上天。或者說你給她下了萬毒丹最終要了她的命。一日醉加萬毒丹……嶽雯姍果然好計策,借你之手讓她喝下,置於死地,絕無生還的可能。這下你該放心了,以後沒人會那樣大膽的同你這個太子談條件了,沒人威脅你的地位了……”
他沉默不語,這一些原來是他的錯嗎?萬毒丹……為何當初要用這樣惡毒又沒有解藥的毒,為何當時母後說把鶴頂紅換成一日醉的時候他沒有想到其中深意呢?
一瞬間,他隻覺得天崩地裂,心被刀子一刀一刀的淩遲著,“她在哪裏?”
“你想幹什麼?帶她走?妄想。”冷寒清沉著冷靜,身後的金無用卻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誰也不知道他憋笑憋得多麼的痛苦,早知道就不為了看戲賴在這裏,幹脆跟著師妹去後堂照顧易璿靈得了。
“我今日一定要帶她走呢?他是我司馬清的太子妃,自然得葬在皇家陵寢。”
等的就是他的這句話,冷梅清唇角微微上演,從後堂出來的那一瞬間明顯看見司馬清臉上的詫異,不過這些都不是她所在意的,“皇上已經親口允諾,靈兒不會葬在你們家的陵寢。”
“什麼?”他怔怔的後退一步,皇上這是什麼意思?自己的太子妃不葬在自家陵寢,這不是擺明的扇他耳光嗎?“父皇……廢了她……廢了她的太子妃位。”
“倒是求過,可惜他不肯。”
司馬清還是難以相信,直接派人去問,可等回來的消息卻令他震驚。皇上的旨意便是讓他奪回太子妃的遺體,好好安葬在洛陽城外衡山之巔。
他發了瘋的要見到她,哪怕是屍體。冷寒清捉摸著這一院子的禁軍,動起手來自己也未必能占上風,便隻好讓冷梅清領著他進去了。
床上的易璿靈白色掩蓋了淺紫的濃煙,化為淡淡的唯美。雪白的臉色紫黑的唇瓣,一看便知道是中毒。然而他依舊不敢相信她已經死去的事實,手輕輕撫上她的唇瓣,然後發了瘋似的擦拭那暗紫黑色,希望那隻是這些人的惡作劇。旁邊的人就這麼看著,任由他擦了好些時候,自己去領悟那是擦不去的。臉已經冰涼透徹,沒有一絲溫度,完全就是個冰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