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返回淩霄宮(1 / 2)

朝拜,述職,宮宴,一係列的行程讓司馬軒疲倦不堪,心中又藏著那樣一顆瘤子一般的秘密,時不時的讓他徹夜不眠,眼睛一睜便是一夜。

洛陽的冬天不似賀州那樣苦寒,銀炭燒的啪啪作響,室內一片暖溫。司馬軒坐在桌前發呆,腦海裏聚集了千人的聲音。朝堂之上,皇上的話時刻回蕩在耳畔。自打皇上知道他廢妃之後便一直氣得不輕。沒過幾天竟然在朝堂上宣布要給他選妃,一時之間朝臣都快把齊王府的門檻踏破了,想清靜都不能了。

展恒前腳趕著後腳奔了過來,敲好撞上迎麵走來的薑崇文,急忙將他扶了起來又匆匆忙忙的往書房趕。

“展統領,你這是怎麼了?”

“這……”展恒皺眉,手裏捏著的一張紙已經沒有了原來的模樣,“也罷,護送姑娘的護軍出事了,有人傳信回來說在平州城被人圍剿,來人竟然是嶽銘帆。”

“嶽家?難道是司馬清知道了什麼?”薑崇文也跟著緊張起來,但他的心思畢竟沉穩,腦筋一轉便道:“你先帶人人秘密查訪,不要驚動任何人,記住是任何人。”

“是,屬下領命。”紙條子一交出手,展恒立馬沒了蹤影,薑崇文皺著眉頭將字條撕了個粉碎扔進水潭之中,眼見著紙片浸了水慢慢沉下去不見蹤影,這才離開。

易璿靈被救回來的第二天便偷偷返回原處查看,他們的速度委實太快,那本該鮮血滿地的客棧,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若不是她身上的傷還隱隱作痛,或許她真的會當做是一場虛無的夢境。可是那些人呢?都死了嗎?

“先喝點粥吧。”南宮絮端著碗菜粥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易璿靈呆愣的坐在凳子上,左手絞著右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

她被聲音驚醒,下意識的出手,卻在看見來人的時候製止了自己的動作,急忙起身謝恩一般道:“多謝賢……多謝夫人。”

南宮絮看了她一眼,眼光想要斂去卻又不舍得一般再度盯了她半晌,“聽澈兒說你傷的不輕,這些日子得好好歇歇了。”

靈兒感激的喝了幾口粥,看著對方殷殷期盼一般的眼神,心一橫將剩下的粥也喝了進去。饜足的抿了抿嘴:“多謝……夫人。”

正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以往隻有過幾麵之緣,現在本該死去的她竟活生生的站在對方的麵前,怎麼說也不能讓人不詫異,或許司馬澈對她說過什麼,是以她見到死而複生的自己沒有多大的反應。靈兒想著,心中便是舒坦了一些。

司馬澈送門外匆匆趕了回來,急忙關上門,連帶著窗戶也一並給關了上去。手裏抱著個鼓鼓的包袱,活像個做賊的。靈兒抿嘴笑了笑,生平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他。

南宮絮見兒子回來了,也不便久留,從房內抱過孫女便離開了。沈流月從內間出來,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神色,說不上和顏,但也算不得冷臉。

“我給你買了一套粗布衣裳,現在城門處把守的嚴實了好多,你不能再留在城中了。”他急忙攤開包袱,裏麵用於改裝的東西,大到衣物,小到胡子一應俱全。“女子的身份不能用了,守門的是姬靈風,一眼便會將你認出來。他們現在搜索的是男子,所以你必須喬裝一番。”

“澈,你糊塗了。”沈流月將這些粗布衣裳收了起來,“既是搜索男子,對女子的防範自然鬆散許多。她這張臉固然招人眼,但扮醜還是可以的。”說著眉眼微彎,笑意連連。

一番折騰之後,本來傾國傾城之貌愣是被裝扮成灰頭土臉的農家婦。發髻簡單的盤了起來,臉上不知道被沈流月塗了什麼,白皙柔嫩的皮膚蕩然無存,留下的幾乎是蠟黃蠟黃的糙皮。雙手套上了黑不溜秋的布套子,稍微佝僂著背便完全似一位中年婦女。

沈流月將斂去容貌的女子往司馬澈身前推了推道:“怎樣,還認得嗎?”

對方早已目瞪口呆了,下意識的點點頭又搖搖頭,末了詫異的看向罪魁禍首,“你還會易容?”

“什麼易容啊?以前和爹爹討論戰況的時候在一本書上看到的,專門教人如何偽裝逃跑。我雖別的學的一般,這一項卻是極好。”沈流月不禁自誇起來,完全沒了方才的拘謹和小心謹慎。

“那我要不要也畫一下?”司馬澈笑笑,今天才覺得自家妻子懂得竟如此之多。

“你就不必了,你我定居再次早就不是秘密,你若長時間不出現反而會引人懷疑,不如大搖大擺的從他們麵前過,反而會減輕他們的疑心,送她出城會更安全一些。”沈流月一邊說著一邊將從廚房中打包的幹糧搜羅出來,皺著眉頭塞進了司馬澈的懷裏,“記住,安全回來。”

司馬澈寵溺的輕撫她的側臉,鳳眸柔情似水,眉目含光,重重的點頭算是承諾了。

家中唯一的一匹馬便是那日拉馬車離開的馬兒,如今這匹馬成了長途跋涉的代步工具。司馬澈將板車裝好,上麵堆了一些幹草,易璿靈一副中年婦女的模樣安安穩穩的坐在板車的草堆上,埋著腦袋扣手,看似百無聊賴,實則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