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綿文鎖著眉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了,這時站在一旁的師爺蔡九湘附耳低語了幾句,隨後吳綿文威嚴道,“帶沈家人!”
很快一男三女就隨著曹鐸來到了大堂,這四人都哭哭啼啼的,上了堂那男子就跪地哭道,“家父被人殺害,還請知府大人為人做主!”
這幾人蘇瞻都認識,話的是沈仲實的獨子沈應元,另外三名女子年輕點的是沈家大姐沈瑩,另外兩個則是沈仲實的妾。吳綿文從師爺手中接過一個錦袋,緩聲道,“沈應元,抬起頭來,看看,可認得此物?”
沈應元還未抬頭,站在堂上的蘇瞻先是吃了一驚,這不是自己昨夜撿到的錢袋麼,記得今早就進了張侖的腰包,怎麼現在出現在這公堂之上?如果之前蘇瞻還很鎮定,可現在就有點慌了,他本能的覺得這個錢袋大有問題,搞不好自己就毀在這個錢袋上了。
果然,沈應元抬頭一看,整個人立刻激動起來,“這這回知府大人,這正是家父的錢袋,一直隨身攜帶的,家父死後,錢袋就消失了。人尋思著,自是那賊子搜刮財寶時,連帶著把錢袋帶走了。嗚嗚嗚大人,家父死得慘啊,求你一定要嚴懲那賊子”
沈應元這一哭,跪在地上的一個妾已經嚎哭起來,“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要殺我家相公”
聽著沈應元的話,蘇瞻一顆心漸漸沉到了穀底,他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要在後世,僅僅靠著這些是無法定罪的,可在大明朝,一個錢袋絕對算得上證據確鑿了,如果再跟死者有什麼過節,那對不起,這個嫌犯你是坐定了。吳綿文再看蘇瞻的時候,眼神就沒有之前那麼溫和了,“蘇瞻,那你可認識此物?”
蘇瞻不敢隱瞞,拱手道,“回知府大人,昨夜亥時,學生過白石橋時與一人相遇,此物便是從那人身上掉下來的,學生隨手撿了起來。”
蘇瞻的是實話,可此情此景,這種話如何能服人?吳綿文當即指著蘇瞻,對沈家人問道,“你們可認識此人?”
沈應元看著蘇瞻,有些木木的回道,“認識,蘇公子日前曾經來我家找家父拆借些銀錢,家父不允,便大罵家父貪得無厭,不得好死,還揚言要一把火燒了你是你蘇瞻,原來是你殺了家父,你這個斯文禽獸,還我父命來”
沈應元很快想明白過來,整個人激動異常,形如瘋魔,踉踉蹌蹌的朝蘇瞻撲來,那三個沈家女人也不遑多讓,一同撲上來圍著蘇瞻一陣廝打。一時間梅花堂內哭聲罵聲響成一片,蘇瞻縱使有著猴一樣的身法,奈何手上戴著鐵鏈,哪裏擋得住沈家人的扭打,很快臉上,手上就掛了彩。最讓蘇瞻欲哭無淚的是,那沈家妾竟然盯著他的屁股肉使勁咬,當真是淒慘無比。
堂上大亂,吳綿文當即一拍驚堂木怒喝道,“公堂之上,如此扭打成何體統,還不快分開?”
早有衙役丟了殺威棍將沈家人拉開,曹鐸則威風凜凜的擋在蘇瞻身前,總算拉開了,可蘇瞻已經是頭發亂糟糟,俊朗無比的臉變得鮮血淋漓,左邊一個爪印,右邊一個爪印,手上滴著血,屁股也是疼痛難忍。一看蘇瞻這個淒慘樣,負責看熱鬧的張侖伸著脖子一陣笑,吳綿文也不敢斥責張侖,隻好將怒氣撒在別人身上了,再拍驚堂木,嚇得沈家人齊齊跪在地上,“胡鬧,蘇瞻有沒有殺人自有本府定奪,若他殺人,自當重罰,何須你們擾亂公堂,念爾等傷心過度,便不責罰,再有下次,決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