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嫌疑犯威武(3 / 3)

沈家人唯唯諾諾連連告罪,吳綿文頭疼無比的揮了揮手,“爾等暫且退下,不可再次喧鬧!”

沈家人弓著腰退下堂,這時吳綿文才挑著花白濃眉,有些怒其不爭的喝道,“嫌犯蘇瞻,現在罪證確鑿,你還有何話?”

“知府大人,學生沒殺人”蘇瞻梗著脖子,態度堅定,他絕不能認罪的,更不能在狀子上畫押,這時候要是點下頭,那可就神仙也救不了了。蘇瞻拒不認賬,吳綿文也是頭大如鬥,若是普通百姓也就罷了,大不了殺威棍上去,總有鬆口的時候,可偏偏蘇瞻是個士子,有功名在身。

“來人,先將人犯打入大牢,待日後再行審過!”吳綿文頗為頭疼的揮了揮手,他現在也是頭疼得很。吳綿文貴為開封知府,頭腦自然不是常人能比,雖然現在物證以及人證都對蘇瞻十分不利,但他並不認為蘇瞻會殺沈仲實。蘇立言一介才子,流連楚館,與人發生口角什麼的倒有可能,他殺人,那是抬舉他了。而且,內心裏,吳綿文也是想保住蘇瞻的。

從梅花堂回到後堂,吳綿文隻顧想著事情,不時地歎口氣。一想到開封官學,吳綿文就有種無奈的感覺,由於前朝金人南下的原因,宋時開封太學以及國子監毀於一旦,開封學風大受打擊,雖然民間文風鼎盛,可是官學不振,自太祖年間開始,到現在為止,開封府竟然沒出過一個進士,而解元公蘇瞻年紀輕輕,成了最有希望明年春闈殺出重圍的人,簡直成了開封府最強大的遮羞布,吳綿文想不上心都難。吳綿文有著自己的私心,若是死的人是個普通人,也就打個馬虎眼,把蘇瞻放了。可偏偏死的人是沈仲實,此人可是中原巨賈,從北直隸到南直隸,大多數人都知道他的名號,此案鐵定會受到刑部以及大理寺關注,如果自己不能盡快破案,可就遭殃了。這種情況下,哪還敢打馬虎眼,現在,是不是蘇瞻殺的人,似乎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人證物證都指向他,如果過段時間,還查不出什麼,就隻能拿蘇瞻交差了。

既想保蘇瞻,又不能保蘇瞻,一時間可把吳知府給愁壞了。

而蘇瞻呢,倒沒有吳知府那麼愁,他可盼著趕緊進大牢呢,也需要靜下心來仔細思考一下,看看有沒有自救之法。指望張侖麼?這子不落井下石算好了,指望他救人,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更何況張侖也沒有什麼救人之法。指望張公爺打人還行,指望他去破案,那是難為他。

從沉落汴梁河,到鋃鐺入獄,僅僅隻有兩時間,能從汴梁河裏爬出來不死,還能從大牢裏走出去麼?

牢房裏陰暗潮濕,處處透著一股黴味兒,坐在稻草上,身後是一口窗戶,那一點陽光根本帶不來一點溫暖。蘇瞻微閉著雙眼,似乎睡著了一般,負責看守牢房的獄卒也是好奇的很,別的人犯來到牢房裏莫不是大喊冤枉,蘇瞻倒是怪得很,不哭不鬧,進牢房就睡覺。

蘇瞻當然不可能睡覺,他仔細回憶著昨夜的事情,思來想去,他隻確定了一點,這絕不可能是謀財害命,別人不知道錢袋裏有什麼,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就那塊羊脂白玉絕對價值非凡,如果是謀財之人就算要陷害別人,也不可能不要這塊羊脂白玉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看也未看那錢袋,請問真正的謀財之人會不看看錢袋裏裝著什麼?

非謀財害命,剩下的是仇殺,還是情殺?

窗口的亮光越來越弱,就像心底的詢問,這一關到底如何闖過去?